第一卷魔王不准任何人破关第四章「两人独处的一夜」

「确实要注意那女孩呢。」

哀川小姐双手抱胸沉吟道。

那个，可以不要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坐在我的沙发上吗？不然让你回到奴隶的房间去之后，不就会变成我坐在那张沙发上，尽情享受著你屁股的温暖吗？感觉不赖耶。你还是继续坐没关系。

「那个，可以让我也正常地坐在沙发上吗？地板也行，希望你至少让我盘腿坐，而不是跪坐啊。」

「啊？你在说什么自以为了不起的话呀？」

不……我是很了不起啊。这里是我的房间。应该说这是我的国家耶。

「还不都是因为你出了包，才会被那种小丫头怀疑呀！给我再振作一点啦！」

「就算你这么说，但我根本不晓得哪条街上有卖什么装备，这也没办法嘛！」

然而哀川小姐却故意大大地吐了一口失望的气。

「你怎么会这么没用？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采取这种行动会变得怎样？为了达成目的需要些什么？你要是不在事前想像这些情形，并思考后再著手行动的话，无论多久你都学不会怎么工作喔。」

老实说听得我一肚子火……但我懂她的意思。不论是我目前要做的事有多么重要，以及一点小差错便有可能夺走全班同学的性命一事亦然。

「你真的应该要小心谨慎地行动。一般的工作顶多只是被骂，还有挽回的余地；但眼前的状况很多是不可收拾的。别忘了，我们的作为左右著许多人的性命。」

「……我知道了啦。」

我立起膝盖站了起来。

「对了，哀川小姐。在回去加尔达特前，可以请你带我逛逛城里吗？」

「逛这里？为什么？」

「其实我对城堡的地理状况仍然一无所知……但要是拜托部下带路导致忠诚心再度降低，我也很伤脑筋。」

「原来如此，这么说也是。」

哀川小姐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

「我知道了。我这半年的期间也以奴隶的身分被操得死去活来，城里大致的场所我都清楚。首先我就带你去可能会派上用场的地方吧。」

一脸得意地微笑的哀川小姐，不知怎地看起来很像一个可靠的大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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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拜托了哀川小姐带我游览这座魔王城英费米亚。也就是魔王城悬疑之旅。快乐的游乐设施要启动啦。

「……堂巡小弟。」

「嘘！不可以啦，你得叫我魔王大人才行。」

语毕，我便轻轻拉了拉手上的锁链。

「唔……别……别拉呀！」

「总之，这里有众人──应该说众魔物的耳目，请你留意一点喔。」

在请哀川小姐带我逛逛城内的时候，为避免遭到怀疑，我在她的项圈上加了条炼子才出来走动。但哀川小姐似乎对这点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想报复挨我骂的事情吧……」

「怎么可能。这是为了我们彼此的人身安全──嘘，安静！」

我发现一个身影从走廊尽头过来，紧张地绷紧了身体。

「喔，这不是大王吗？您在做啥？」

魔兽的老大──狼人古拉夏抖著头上的耳朵走来了。

「是古拉夏啊。如你所见，我正牵著奴隶宠物散步。」

宠……宠物？哀川小姐布满血丝的双眼如此询问。

「喔～那还真不错。不过还请别让她在走廊随地便溺喔。」

古拉夏说完便笑了。

「嗯。我自认为有好好管教她，但我会注意的。」

哀川小姐的眼眶盈著泪水，咬牙切齿到发出叽叽叽的声音。不，这也无可奈何，眼前就请你忍耐一下吧。唉唉，感觉事后会很可怕哪。

古拉夏以开朗的笑容挥挥手，走了过去。

总觉得……很那个呢。

明明对方是怪物，气氛却奇妙地温馨。当然我内心有著「LOYALTY」降低就会被杀死的紧张感啦。即使如此，至少比在加尔达特和同学们说话时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果然因为他们并非现实存在的人物，而是游戏角色吗？

我忽地回过神，发现哀川小姐以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仰望著我。

「怎么啦？我们平安熬过去了，走吧。」

「……说得也是。」

我点了点头，哀川小姐便带领著我开始迈步前行。我们走在天花板很高的走廊上，可以从窗户看见外头。我们的眼前看得见城墙、位于内侧的庭院和建筑物，以及两侧的高塔。

「这里是巴尔凯亚大陆的远东地区，被称作『赫尔兰迪亚』的魔族王国。统治这里的便是魔王赫尔夏夫特，他所住的城堡便是这座英费米亚。这点没问题吧？」

毕竟这是基本情报嘛，我当然有看规格书啰。顶多只有忘记专有名词和地理位置而已啦。

「俯瞰英费米亚，它大致呈现著五角形。外侧有著高耸坚固的城墙环绕，不容敌人入侵。位在正面的，则是仿造恶魔的脸所打造的门。内侧有一座广大的中庭，有各式各样的设施存在。例如各种运动设施和大澡堂……甚至连剧场和刑场都有。」

明明就是敌方角色，员工福利还真充实啊……咦？刑场？

「城内分为共通区域，和魔王的军队地狱尖兵所支配的区域。地狱尖兵主要分为四个军团，统领他们的便是魔王的四名亲信──干部地狱僚佐。」

换言之，就是古拉夏、阿德勒、佛钮司、萨塔纳奇雅四人吧。

「我们目前人在位于英费米亚中心的魔王之塔。上层有赫尔夏夫特的私室，以及地狱僚佐们聚集的会议室兼办公室等执行政务的地方。下层则有对魔王的军队地狱尖兵进行演讲用的大厅，还有餐厅和厨房等琳琅满目的设施。」

大厅是那个吗，我差点被阿德勒他们干掉的地方？那里感觉都要让我产生轻微的心灵创伤了。我内心如是想，仅有通过它的前方，并未朝里头张望。我们继续走下楼梯，前往地下。

「地下有仓库，像是武器库和宝物库。而在更底下──最深处有个最重要的东西位于此地。」

我们不断走下阶梯，来到地下三十楼的时候，有座巨大的神殿。

「这是什么……」

地底下有个人工打造的巨大空洞。天花板极高，面积宽广到感觉能直接塞进一座足球场。朦胧的空气模糊地反射著蓝光，这个空间令人感到某种神圣的气氛。

墙上遍布著回廊。看它有五阶，表示这里和六层挑高设计一样。地板则是种植著花草的庭园。

而深处有一栋像是哥德式教堂般的建筑物。

「这里便是魔王城英费米亚最重要的地方，地狱门神殿。」

我用力吞了一口唾沫。

「就是这里……吗？」

我和哀川小姐走在广大的地下庭园，然后走进被粗大的柱子所支撑著的神殿里头。直直进入的道路尽头──神殿深处的墙上有一扇硕大的门扉。我来到门前，仰望著它的威容。

「这就是……地狱门……」

整面皆有恶魔及天使的雕刻，是一扇既恐怖又美丽的门。其淡淡漾著蓝光的模样相当庄严，感觉整扇门就是神明一般。

这便是回到现实的唯一手段……正是通往异世界的门扉。

「唯有这扇门非得死守不可。一个人也不能让他通过。」

我被这扇门的存在感给震慑住了。这座英费米亚以及我赫尔夏夫特，便是为了守护这扇门而存在的──我的感性接受了这件事。

「你有在听吗，堂巡小弟？」

总觉得我的眼中出现了人不在此处的朝雾等班上同学的身影。大伙儿留下我，一脸开心地一个个钻过了地狱门。

而在地狱门另一头──众人的身体化为光芒，然后粉碎四散。

我目不转睛地看著地狱门回答哀川小姐说：

「……我会守护的。毕竟我是赫尔夏夫特啊。」

看到这样的我，哀川小姐以略微温柔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快点回加尔达特去吧。可别再出纰漏啰。」

──咦？

「不，我想要在英费米亚多休息一会儿……」

哀川小姐的眼角吊了起来。

「不准给我懒懒散散的啦！你马上去探查他们的动向！不许再被怀疑了！」

「好……好的──！」

我逃离现场，使用瞬间移动重返加尔达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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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的午后。２Ａ公会的十二名成员，聚集在树木稀稀疏疏的草原上。

「那么，大家听好啰。请你们各自组队前往大地图。基本上是自由行动，不过要以一个人获得１００佐尔为目标。要挑战高等怪物也行，但可千万不要死掉了。」

我心想「反正都会复活，死了哪有差」，但仔细听下去才发现似乎有惩罚在。

尽管等级不会下降，经验值却会被归零。换言之，不令经验值回到原本的数字就无法成长。当然，由于等级维持原状，比起从等级１开始练要轻松许多就是。

顺带一提，经我向哀川小姐询问之下，这个惩罚单单只是ＢＵＧ的样子。

今天预计要做的工作是，适当地打倒大地图上的怪物并获得道具，再将它拿到街上贩卖，赚取生活费。

赚取经验值同时也是目的。只要累积经验值，各种技能便会上升，等级也会提高。不断反覆和怪物战斗，攻击力、防御力及敏捷度等皆会提升。

只是，像这样叫要好的人自己组队不会太过分了吗？在学校里也常常发生这种事，我总是会在最后剩下来。结果最后会由老师发动强权，将多出来的我强制分配到人数较少的团体里。

我回想起被迫和我组队的众人，那张一脸嫌麻烦似的表情。不，我也并不想加入你们的团体好吗？我也觉得一个人比较好，所以算是彼此彼此，就忍耐一下啦。如此在心中呼喊，同时离大家远一点避免造成妨碍，是我最大的体贴。

不过，那是在现实中的状况。

这里是游戏空间！所谓的异世界！我要改头换面，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奇怪？

感觉组别已经分好了。

分为三人、四人、四人，共计十一人的团体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就连那个有沟通障碍的雫石，也一副理所当然般的在里头。

咦？还没有任何人跟我攀谈耶……

然而大家却一边聊著「今天要上哪儿去打？」同时迈步而行。

也罢……不如说正合我意。反正到头来我打倒怪物也不会成长。维持人类的模样，就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命丧黄泉，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单独行动各方面都比较方便也的确是事实。

不如偷偷回到加尔达特掌握街上的地理环境，或是暂且回到英费米亚提升地狱僚佐的「LOYALTY」还比较有益处。

当我如是想的时候，有一名少女回头望向我这边。

「啊，大家等等！堂巡同学还留在这儿。」

一之宫像是想起了我的存在似的搔了搔头。

「啊，对喔。呃，那么你可以到扇谷那组去吗？反正也只有他们那边是三个人。」

但扇谷露出了极度不悦的表情。

「咦？可以等一下吗？我们打算今天一定要去攻略漆黑森林耶。我是不会说他碍手碍脚的啦，只是有点──」

不，你明明就说了嘛！

「那阿洸你觉得我们这一组呢？」

朝雾一脸开朗地面对一之宫。

辣妹毒岛此时出言抱怨，妨碍了一之宫回应。

「咦──可是今天阿洸说了要去驱逐熊蜥蜴群嘛。是说，朝雾同学你可以不要擅自作主吗？」

接著剩下的一组也尴尬地别开了视线。朝雾手扠著腰，露出愤怒的表情。

「那就算了。我会看著堂巡同学，你们去打猎吧。」

「咦？朝……朝雾……可是……」

「你不用介意。这样可以吧？毒岛同学，还有阿洸。」

一之宫说了声抱歉，毒岛则是一脸反倒非常欢迎的笑容。喂喂喂，你不是不喜欢朝雾来指挥吗？

因为如此这般，我和朝雾两人独处的个人授课时间，出乎意料地来临了。

「那我们也走吧。」

不晓得是否在顾虑我，朝雾挂著开朗的笑容。面对那张耀眼的笑容，做出回应已是竭尽了我的全力。

「喔……好。」

我们也朝大地图走去，和那些已经不见身影的其他组别一样。

「你要到哪里去呢？」

「嗯，有一个恰好的教学用任务。虽然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处了，但我想那个正好适合你。」

有条河川流经辽阔草原的正中央。沿著河流走，便看见了一座森林。

「到这一带应该可以了吧……」

朝雾做出打开选单的动作，手指在空无一物的空间比划著。选单画面只有本人看得见，这样做就好像在半空中写字一样。

「好，这样就ＯＫ了。我接了适合初学者的任务喔。」

「那么……内容是？」

「啊，对喔。我没说这件重要的事情。」

朝雾吐著舌头微笑。瞬息万变的表情，每一个都很可爱。

「你要打倒五只在这一带出现的子弹羊──长得像羊的怪物。那只怪物会掉落羊毛这个道具，只要将它卖给加尔达特的素材店，任务便完成啰。」

原来如此……感觉确实很适合初学者。

「你看，它马上就出现了。加油喔！」

「喔……好。」

白色毛球在草原上吃草。那就是子弹羊。它长著刺刺的大角，长相比羊还要来得凶恶。它一副怒火中烧似的皱著脸，眼睛异常地上挑。

我从子弹羊身后慢慢逼近，以免遭到它发现。我以架起剑并压低重心的姿势窥探著状况。

「对对对，就是那样?」

明明我如此警戒，朝雾却把手背在背后，像是在散步似的跟了过来。盯得我太紧会有压力耶。

我奋力朝子弹羊挥下了剑。我的剑被松松软软的羊毛，还有底下的厚实皮肤和肉给弹了回来。尽管如此，依然跳出了?的红字。

子弹羊发出叫声转过了头来，一认知到我是敌人便飞扑而来。这记冲撞正如它的名字，有如子弹一般。我整个人被撞向后面去。

「咕哇啊啊！」

我滚落在地的身体跳出了?这个数字。喂喂喂，再吃到两次我就要搭上地狱列车了嘛！一个弄不好，一次致命一击也会死掉耶！这教我该怎么办啊──

子弹羊完全不顾虑我这边的状况，再次突进而来。

「唔……哇啊啊！」

我不禁大喊出声，缩起了身子。在我的眼前，朝雾闯了进来。

「朝雾！」

她以不晓得是何时装备上去的金属盾，挡下了子弹羊的前冲。紧接著再以剑轻轻一砍。于是子弹羊的身体跳出了１００这个数字。

「好了，站起来吧。就差一点了！」

「……好！」

我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畏怯的子弹羊砍了下去。白色羊毛显示出?这个数字后，子弹羊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

「恭喜你，堂巡同学！你打倒了子弹羊喔！这是你的初次讨伐呢。」

朝雾开心的笑容，简直像是自己第一次获胜一样。

「嗯……嗯……几乎都是……托了……呼……你的福……就是了……」

我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回应她。

子弹羊倒在地上抽搐的身体，化为光而消失了。同时我的视野一角，随著一阵微小的电子音效出现了通知图示。

我碰触那个图示，道具视窗便开启了。上头显示著我刚刚新获得的羊毛。

我吐出了肺腑里的叹息，好似刚完成一件大工程一般。

「你就照这样子再打四只吧。」

朝雾意外地斯巴达耶。

「嗯……这是……」

忽然有一阵冰凉的空气不知从何飘来。我们的脚边随之朦胧了起来。

「这是雾吗？」

「好像是呢。不过，居然在这种平地突然起雾，还真是罕见……」

就在我们交谈的期间，雾气仍不断地变浓。

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当我一思及此的瞬间，眼前出现了视窗。

──群体突发任务。

「朝雾？这究竟是……」

「是指突发性的强制任务！我们被波及了。」

朝雾的脸色顿时一变。

任务的目标等级变成了?。大家的等级都在?左右，因此这风险非常之大。朝雾会变脸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马上逃！」

我追在起脚疾奔的朝雾身后跑去。然而跑了一阵子之后，身体忽然变重了。

「这……这是……怎样？」

我的身体无法前进，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阻挡了一样。

朝雾也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回应我。我再次打开选单，确认这个群体突发任务的内容为何。

「呃……需找出等级?的魔法师格林并加以讨伐。大地图有道以魔法的力量张开的结界，在打倒对方前无法离开。结界内的天气变幻莫测，易有大风大雨……这样。」

朝雾颓丧地以手扶额。

「对不起喔，堂巡同学。事情变成这样……」

「不会，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不，我原本是打算进行初学者教学的，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群体突发任务，真的很对不──」

鼻尖被雨水滴到了。雨水的气味转眼间便四处弥漫。

「唔哇，居然还开始下雨了！」

洒落在草上的雨水袅袅升起一股味道，有如绿地散发出的蒸腾热气一般。

「任务说明里头写著天气变幻莫测……看来是千真万确的。」

就在我们交谈时，雨势愈来愈强劲了。

「等等，这……」

「待……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我们去躲雨吧！跟我来！」

朝雾迈步奔去，可能心里有底吧。我亦在这片倾盆大雨中，跟著朝雾的背影而去。这场雨当真惊人。「打翻了水桶似的」这个形容正好吻合。不过，这款游戏根本没必要让天气变化得这么大吧！这也太滂沱了吧！虽然八成还没调整完毕啦，但这样下去铁定会被客诉的喔。靴子里头积满了水很不舒服，绝对连内裤都湿透了吧。

「加油！就快到了！」

「我……我知道了！」

我大喊著回应，以免被雨声盖过去。跑了一会儿，我看见了迷蒙的雨中有个偌大的影子。

「那里可以避雨！」

那是一栋欧风的木造双层民宅，三角形的屋顶设有偏大的烟囱。是ＮＰＣ居住的房子吗？然而朝雾并未敲门，便径自冲进了玄关。

「到这里就可以放心了。而且怪物不会跑到房子里头来。」

「哎呀……真是败给这天气了。」

我们浑身湿透，简直像是跳进了游泳池一样。

「不过，这栋房子是？」

里头既无照明也没有家具，空荡荡的。墙壁上的暖炉是唯一的室内装潢。屋顶那根大大的烟囱，看来就是为了暖炉而设置的。

这里虽然没有家具，但地上铺有长毛地毯。感觉这样子即使躺在地上，也能够充分获得休息了。

朝雾双手拧著滴水的头发。

「先前来的时候我们也利用它来休憩，感觉这里似乎是空屋。基本上能够休息，而且也不会被收钱。」

或许原本预计要安排ＮＰＣ角色在这儿吧，抑或只是随意将房屋档案暂且设置在此罢了。

「这样啊……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救了。」

「是呀……哈……啾！」

唔哇，好可爱的喷嚏！

然而朝雾却红著脸摀住了嘴。

「这……这样会感冒的呢……总之得帮暖炉生火，再换衣服才行。」

幸好暖炉旁边堆有柴火，而且朝雾随身携带著点火的道具，因此很快就帮暖炉生起火了。

外头仍然下著滂沱大雨，天色暗得像夜晚一样。这栋房子里没有照明，暖炉的火焰是唯一的亮光。

我将手举在炉火前，便感到一阵暖和。感觉这样一来就不会受冻了。

「接著就是换衣服了啊……」

「堂巡同学，你不换……衣服吗？」

我没有带替换衣物过来，正在烦恼该如何是好。除了现在身上的衣物之外，就只有魔王的铠甲了。总不能叫我穿这个吧。

「我想说湿透了也无妨……噗哇啾！」

糟糕，真的好冷。

「不行啦，在这个世界也是会生病的喔。乃乃……雫石同学曾经因为感冒，卧病在床三天呢。」

咦，是这样吗？所以说，那个拟真的程度是否真有必要以下略。

「可是，我没有替换的装备……」

有没有什么布料呢，不然会全裸的……

我不经意地注意到了挂在窗户的窗帘。只要借那个一用就好了吧。

我随即动手拆除它。喔，意外地触感很舒服耶。好像软绵绵的毛巾一样，正适合拿来擦拭身体。我将窗帘像斗篷一样披在身上后，再将它卷在身上。

「我这副打扮真的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我好像快感冒了，可以把装备卸掉吗？」

朝雾面红耳赤地盯著斜下方瞧。她微微沉吟著，好似在天人交战一般。

「朝雾？」

「好……好呀。是没关系啦……」

「这样啊。哎呀，真的很抱歉。嗯，我明白的。我会尽可能别靠近你。我想你一定带了很多装备，做好了万全准备吧。」

朝雾一口气高高耸起了肩膀。

「也……也请你……给我窗帘。」

咦？

见到我一脸呆滞，朝雾有如连珠炮似的匆匆说道：

「因……因为！这也没办法呀！我的道具变得太多了，所以想说狠下心来好好整理一番……」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不发一语地再拆下一面窗帘，递给朝雾。

「该怎么说呢，那个……时机真不凑巧。」

连耳根子都红通通的朝雾，收下了窗帘。

朝雾将窗帘紧紧缠在身上后，仔细地确认会不会从缝隙走光，而后叹了口气，再将右手从缝隙探了出来。她的肌肤之白皙，不禁令我眼睛一亮。朝雾像是豁出去似的操作著选单画面。

朝雾身上的装备，隔著窗帘浮现出了其形状。而那些形状忽然消失了。窗帘包覆著她的身躯，令其曲线一览无遗。尽管丝毫不暴露，仍能清楚看出她婀娜纤细的身材。

我在无意识之中，寻找著她和我制作的ＶＲ朝雾有什么不同之处。说白了，ＶＲ朝雾的胸部比较大，身体很诱人。明明应该是如此才对，本人这近乎异常的性感魅力是怎么回事？不论是胸部的大小或身体的起伏都没那么火辣，但从她的杨柳腰散发出来的魅力，却刺激著我的本能。

──呃，不好。怎能这样死盯著人家瞧。我是个绅士，举止得要有绅士风范才行。切勿成为变态绅士。

我也卸下了自己的装备。呃，我强烈有种冷不防赤身裸体的感觉耶。

我确实已经遮住了，但这股好似在朝雾面前一丝不挂的感觉是怎样？这么说，朝雾也正尝到这份感觉对吧。一思及此，我的重要部位感觉就要怒挺起来了。不妙！不立刻蒙混过去会出大事情的！

我假借将暖炉正前方让给朝雾的方式，坐在稍远的地方。朝雾坐在暖炉斜前方后，瞄了我一眼。

「离那么远会冷吧？你可以再过来一点没关系哟。」

我……我不自觉感到这句话带有情色意味的心，是否污秽不堪了呢？

「那……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拖著膝盖移动过去，打算靠近暖炉。不经意地往朝雾的方向一看，她雪白的双脚从裹身的窗帘下襬伸了出来。抱膝而坐立起的膝盖，在其下制造了一块阴影。浑圆的大腿在那道黑暗当中若隐若现。我定睛一看，感觉似乎连更深处都瞧得见，不禁屏住了气息。我和朝雾大约距离一公尺又五十公分。再继续接近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我别过了脸，和朝雾一样抱膝而坐，对面暖炉的方向。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这是什么状况啊？和朝雾两人独处，而且还是在这种有如封闭空间般的际遇当中，身上仅仅缠著一条布。

虽然我也觉得这好像是个机会，不过我原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可言，因此我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罢了。

实际上，我们之后在暖炉前坐了好一会儿，但并未发生什么值得报告的发展。

朝雾虽然有起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头，可是由于紧张和不习惯，我未能好好回应。几乎都是一问一答。不，我是想说些机灵的话啦，偏偏在这种时候就是会语塞。因为我不希望说了什么轻率的话惹她讨厌，这样子不行对吧。

到最后朝雾的话也愈来愈少，我们俩就这么抱膝盯著炉火。

「呼啊……」

我听见朝雾打呵欠了。唉，我们又是狩猎，又是在雨中长跑一阵，会疲倦也是无可厚非的嘛。虽然觉得这也是和我在一起很无聊的证据，但我决定刻意视若无睹。

话说回来，EODIA EODUS里头也需要睡眠这点很有趣对吧。真要说的话，我们只是由意识档案所构成的，并未拥有现实的肉体。尽管如此却依然会想睡。这表示不仅是肉体，精神上也会疲惫的意思吗？

「啊，你听见了……吗？」

朝雾害臊地缩起了脖子。

「是啊……但毕竟我们都累了，时间也不早了。」

我们跑来躲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系统视窗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晚间十点。我虽不认为这时间有多晚，不过朝雾似乎都很早起的样子。

「啊～我撑不住了。」

说完，她便躺了下去。

「抱歉，我睡一下喔。」

「啊……好。毕竟雨下个不停，晚上外出也很危险嘛。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在这里关到早上……或许趁能睡的时候先睡会比较好。」

喔，我刚刚这句发言是不是帮腔得不错呢？

「说得也是。你最好也睡一下喔。要是雨停了，明天我们黎明就动身吧。」

若是要在日出的同时行动，确实不从这个时间开始睡一下会很不妙。

「那么，我也……」

我战战兢兢地躺了下去。啊，地毯或许意外地舒服耶。

我抬头望向天花板，看见那儿反射著暖炉摇曳的火焰。掺杂在柴火燃烧的声音中，我听见了朝雾翻身所造成的衣物摩擦声。那道声音莫名地大，而且听来十分娇媚。

我还听到了微微的鼻息。啊，感觉心跳得好快，应该说根本睡不著嘛。全然毫无防备的朝雾就睡在我身边。我们两人居然单独在这种地方就寝，害我紧张到实在不觉得自己睡得著。再加上「非得睡一下不可」这个强迫观念，更是令我没了睡意。

这种时候放弃入睡，反而对心理卫生是好的。是说，这种机会绝无仅有耶。可以尽情瞻仰朝雾的睡相喔。

──好，就来看吧。

我扭动身子往朝雾的方向看去。

「我说，堂巡同学。」

「速……速的！」

朝雾转向侧边看著我。糟糕，我企图偷看她睡脸的事曝光了吗？

她嘻嘻一笑，对我说：

「能够和你会合真是太好了。」

我的胸口重重地跳了一下。

「咦？为……为什么？」

「我很担心其他人怎么样了。说不定……死掉了之类，我想了很多。不过，知道也会有晚一步登入的状况，我就稍微放心了。」

喔，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

「毕竟有三分之二的同学行踪不明嘛……」

确实，剩下的人究竟跑哪儿去了呢？哀川小姐那里似乎没接到有人死亡的消息，我想应该还在某处才是……

「嗯。所以多亏了你出现，让我明白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以及还有各种可能性存在。尽管我晓得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我现在会想，一定有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如此述说的朝雾，她的侧脸显得有些虚幻。

「你先前觉得无法脱离这个世界吗？」

朝雾浮现无力的微笑，朝向我这边。

「有一点。纵然我这半年来，一直相信绝对回得去而活了下来……老实说我有点累了。所以你的到来让我很开心。」

我的心跳快到甚至作痛的地步。

仔细想想，和同学说这么多话还是头一遭。而且对象还是那个朝雾凛凛子。总之她就是可爱又漂亮，我很喜欢她。不过那只是份憧憬，她是和我在同一个班上，却绝对无法伸手触及的另一个世界的居民。光是能和她说上话便已经是奇迹了，居然还说我的到来令她很开心，这不是在作梦吧？

「虽然你和大家的等级有差距……可是一旦习惯了战斗，我想就能和大家一起组队了。这么一来，升级反而会变快喔。」

「不，没人会跟我这种人打交道的。再说，根本没有人邀约──」

不是那样。不是那样的吧，我。我有个扎扎实实的一贯论点，绝非无可奈何之下才变成独行侠的。我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我一直都觉得，和他人交流是种时间和机会的损失。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是不惜付出精神面、肉体面以及金钱面的损失才能获得的。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行动。因此……你没有必要那么顾虑我。」

朝雾挂著温和的笑容，点点头说：「这样呀。」

那张笑容感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我无法继续直视朝雾。我抬头望向天花板，不禁喃喃道：

「唉，我是个无趣的人哪。说真的，我不是那种厮混在一起会感到开心或者有意思的人。」

我自嘲地朝天花板说道。

「我觉得没有那回事。你是个认真的好人。」

我曾经听说过，好人是「随便怎样都好的人」的简称耶。

「你既不会迟到或旷课，上课态度也很认真，成绩也不差呀。」

这很正常吧……

「还有打扫值日生，有些人会以社团活动的理由偷懒不做，但你即使独自一人也会确实完成，我一直觉得这真了不起。」

不，这也是那帮人晓得没有加入社团的人只有我，说什么「反正堂巡会做吧」硬塞过来的罢了。

「文化祭的时候也是，发生了校门口的大门布置损坏的事情对吧？隔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修好了。是你修理它的对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是那个轻浮的扇谷嬉闹的时候把它给弄坏了啊。原本要演变成在没有大门的状况下举办文化祭，但制作它的人是我，我只是怒火攻心，拚著一口气也想把门修好罢了。

「之后，我听说有人在当天晚上看见你修理的身影，所以才会晓得。」

「这……这样啊……」

「其他还有喔。像是园艺社的女生要和男朋友初次约会那天，你代替她去帮园艺社除草之类的。能够找到有人愿意帮忙她，她非常高兴喔。」

不，那也不过是我被骗了而已……她对我说：「学长，这个星期日要不要一起来除草呢？」可是去到那边一看，她根本不在那儿，我只是她的代理人。

不过，我知道个中状况就是了。

尽管是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但她闪耀的双眼实在是期待无比，我才会想说主动上当一次也无妨吧。

「你明明可以多宣扬一下自己的优点呀。」

我听见了朝雾温柔的嗓音。

「我知道你是个在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不为人知地默默为众人努力的人。所以你应该可以更有自信点吧？」

我维持凝视天花板的模样，一动也不动。

我以为没人会对我有兴趣。

没有人会注意我，也不会搭理我，更不会发现我。

想不到朝雾居然有在观察我。

如此地了解我的状况。

像汽车或飞机等，即使感到憧憬或想要，但绝对无法获得的东西，我会藉由买塑胶模型来聊以慰藉。其实我也是在这种心态之下制作朝雾的ＶＲ模组的。

然而，真正的朝雾并不是靠著那种ＶＲ模组就可以重现的。

真是的。

你是天使不成？

可是，我根本没资格受到朝雾如此称赞。

其实我对状况瞭如指掌。

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而你们处于多么危险的状态之中。

我是为了得到杀掉你们的机会，才来到加尔达特的。

万一我被打倒，你们便会通过地狱门，而后殒命。

所以我非得打倒你们不可。

但坦白说，那只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我能够得救。

我不想死，所以要击败你们。

只是就结果而言，这样让你们远离了地狱门罢了。

──可是……

如果是朝雾……

若是对她，应该可以说出实话。

因为……

她愿意理解我的处境。

更重要的是，我想要救她。

其他同学暂且不论。

朝雾……

唯有朝雾……

我必须拯救她不可。

这个人值得我出手相救。

不喜欢我也无妨。

和一之宫交往也罢。

就算是那样，我也要救朝雾──

「那……那个啊，其实──」

「说什么我也都想回去。所以──」

面对语气坚定的朝雾，我不禁张著嘴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绝对要打倒魔王赫尔夏夫特。」

「──！」

我睁大双眼，整个人僵住了。

「在原本的世界中，有等待著我的人们。因此，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唯有那个魔王……我非打败他才行。」

我使尽全力露出微笑，却只成了张抽搐的笑容。为了隐藏表情，我背对著朝雾。

「说……说得也是。可是……魔……魔王很强吧？」

「一定有方法打倒他才是。再说，先前也曾发生过一次，只要揭穿魔王的真面目便能破关的任务喔。」

我还以为心脏要停了。

「那时虽然不晓得……但我们有在持续检讨『魔王的真面目是什么意思』，以备那个任务再次发生。」

我完全无言以对了。

之后好一阵子，我都一直盯著在昏暗的墙上摇曳的火光。

我不经意地看向了炉火。

总觉得我在火焰里头，发现了魔王赫尔夏夫特的斗篷。

暖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在我的眼瞳中。

「朝雾……你就那么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吗？」

「嗯。」

我静静地凝视著朝雾。她笔直地朝著天花板的一点瞧。

「我想回去。无论如何都想回去。」

她的侧脸和语气，满溢著坚强的意志力。

突然，朝雾像是大梦初醒似的，忽地回神朝著我这边看。

「抱歉！我真是的，一味顾著聊自己的事情！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呢？」

我放松了嘴角，朝向天花板。

「没有……只是有点困了。」

「啊，抱歉喔！那么，晚安！」

朝雾慌慌张张地说完，翻过了身子往旁边去。

我凝视著天花板不断思考著。

同时听著朝雾的鼻息和身上衣物摩擦的声音。

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我都未能成眠。

＋　　　＋　　　＋

「太好了，雨完全停了。」

我和朝雾走出空屋，昂首仰望天空。尽管天气仍阴阴的，天色却已完全明亮，草地闪著朝露的光芒。

「衣服好像也都乾了呢。」

装备似乎会在一定的时间之后自动变乾。穿起战斗用装备的我们离开了空屋，走向被晨烟笼罩的大地图。

「不打倒那个制作结界的魔法师，我们就无法从这里出去呢……」

她说的没错。等级?的魔法师格林。是个颇棘手的强敌。

「嗯……？朝雾，那里是不是怪怪的？」

「咦？哪里？」

峭立的山崖在左右连绵著。而山崖的一部分看似凸显了出来。

它和背景图像有著微微的偏差。是ＢＵＧ吗？抑或是……

朝雾往那条山谷间的道路前行，然后在快要抵达可疑之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的确好像有什么在这儿呢……」

朝雾开启选单进行了某些操作，于是我的视线里跳出了已追加道具的通知。

「这是……你给我的吗？」

「是呀，那是回复药。虽然我手上只有两组，但若是情况危急的话就用掉它吧。」

「我知道了。就是要我去吸引对方注意对吧。」

然而朝雾摇了摇头。

「你的等级办不到的。我认为躲在那里的就是魔法师格林没错。万一他使用了广范围的攻击魔法，你也会被波及的……要是陷入险境──不对，在陷入险境之前，你一定要用掉它。」

朝雾要对付他照理说也很辛苦才是，居然将所有的回复药都交给我吗？

「……我懂了。不过，我也要战斗。我会尽可能地削减他的ＨＰ。」

朝雾似乎有些吃惊，不过随即露出了满面微笑。

「好，那就加油吧！但切忌勉强自己喔。」

我们缓缓逼近山崖凸显出来的贴图。仔细一瞧，有个人形的轮廓浮现而出，还微微追加了点特效。是个明显有东西潜藏在此处的标记。

朝雾抽出了剑，凝聚著气。

「雷光！」

她施展出全力一击。一束光芒从朝雾的架式当中一闪即逝。部分山崖遭到砍断后，跳出了?的红色数字。紧接著，雷光的冲击波将掩藏在贴图底下的人物给揪了出来。

现身的人是名魔法师。他头戴黑色兜帽，脸上装备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面具的一半是哭脸，另一半则是面露怒容。而他手上还持有一本厚重的魔导书。格林用他乾枯的手指在那本魔导书上迅速移动后，脚下便亮起了魔法阵，其直径不断扩张著。

「小心！」

不断朝著格林挥剑的朝雾，焦急地大喊著。

我倏地向后跳开。于是魔法阵当中掀起了一阵爆炸，火焰窜了开来。

「朝雾！」

很不可思议的，那阵爆炸完全不会给魔法阵之外的地方造成影响。不论是火焰、风压或者冲击波，统统都未传达至我这里。然而朝雾还留在那里头，持续攻击著格林。

我把心一横靠近格林并朝他挥下了剑。但我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只有５或８这种数字。可是，只要能多少成为朝雾的助力的话……

我高举起剑的瞬间，魔法阵再次于我的脚下扩散开来。

「咕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前被火焰所笼罩。随著撼动身躯的冲击，一阵皮焦肉烂似的疼痛窜过了我的身体。仅仅一击，我的ＨＰ就被削减到只剩下?了。

「唔！」

我连忙使用朝雾给我的回复药，接著体力便回升到了?。

这要是再吃上一记就很不妙啊。

当我一思及此的时候，魔法阵又蔓延了开来。

──该死！

我连滚带爬地逃出魔法阵，结果背后便掀起了一阵像方才一样的爆炸。

这次我闪过了。不过朝雾却坚忍地站在原地，拚命挥动著剑。

朝雾……她的ＨＰ还没问题吗？

她冒著冷汗，带著觉悟一死的表情削减著格林的ＨＰ。

原来……她并没有不要紧吗？

这时，魔法阵三度在我的脚下扩展开来。

「朝雾！」

朝雾回应了我的呼唤。

「堂巡同学！」

她单手放开剑，朝著我张开了手掌。

──！

至此我便察觉一切了。我毫不犹豫地蹬地冲进魔法阵中，然后开启道具视窗，选择了回复药。

使用对象当然──不是我。

朝雾的身体被一道绿色的光芒所包覆。这证明她的ＨＰ已经恢复了。

不过下一个瞬间，冲击波和爆炸的火焰在魔法阵里造成了轰然巨响。

「唔哇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

火焰和冲击波毫不留情地折磨著我们的全身。

但我们还活著。

朝雾抽出了另一把剑。那是左右各持一把的双剑。她将那两把剑朝天高举，而后灌注了至今最大的力量，朝著格林挥砍而去。

「双重雷光！」

朝雾的必杀技生效了。她双手握持的神速之剑，一瞬间就将格林千刀万剐。

格林发出了有如润滑油耗尽的齿轮嘎嘎作响般的叫声。身上画著许多道红光轨迹的格林倒了下去，随后化为光粒，随风飘散而去。

朝雾放下剑使劲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统统吐光似的。

「总算……摆平了。」

「是呀，辛苦了。」

朝雾绽放了笑容。

「不过，刚刚真亏你知道，我想拜托你的事呢。」

我也露出了微笑。

「嗯，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到。」

「这样呀。那搞不好我们的默契愈来愈好了。」

「是……是这样……吗？」

咦？感觉这股气氛还颇不错的？

「啊，结界好像解开了。」

我才想说气氛正佳，结果好像扑了个空一样。我半带著怨恨的心情，紧盯著扩散在眼前的数位杂讯。算了，等结界消失后再找她攀谈就好。

杂讯包围了四面八方数秒后，便一鼓作气地消失了。

「──！」

一道巨大的影子阻挡在眼前。

一对发出光芒的双眼从高空俯瞰而下。而它獠牙密布的口中，传出了好似滚动著石头般的低吼声。

高得惊人的巨大怪物。

它的身高超过两公尺，身体有如熊一般粗壮，脸则是长得像蜥蜴。

「熊蜥蜴……」

朝雾流露出绝望感，呼喊著那个名字。

这又是个等级?的怪物。并且，这次还不仅是一只而已。前后各四只的熊蜥蜴像是要夹击我们似的，团团围住了我们。

就凭我和朝雾，终归不可能打倒它们。即使想要逃走，路也完全被堵住了。

可恶！照我现在的ＨＰ，吃到一击就完蛋了！

朝雾还能够复活，可是我──会死。

熊蜥蜴踩响著地面，朝我们走了过来。

只要装备魔王铠甲，这种杂兵──

不，不行！

我的真面目会泄漏给朝雾知道的！

但若是不拿铠甲来用，我完全就是死路一──

「旭日光焰！」

随著一阵裂帛般的吼声，熊蜥蜴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

有人从天而降。两侧的山崖约有二十公尺高。从上头一跃而下，应该会受到相当的伤害。

然而，那名男子毫不在意那等些微的伤害而现身了。

「阿洸！」

朝雾欣喜地大喊出声。

「火焰风暴！」

火球从天空撒落，一口气将三只熊蜥蜴给包围在火海中。

──是雫石吗！

我仰头一看，山崖上头有著雫石斗篷飘逸的身影。

「好────！大伙儿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扇谷为首的２Ａ公会成员，从山崖上一冲而下。

「大家！」

朝雾开心地说道。

众人的等级都在?左右，要比熊蜥蜴来得低。不过，由复数成员集中解决一只这种做法很有效。他们一只接一只打倒了等级远比自己要来得高的敌人。

过了短短数分钟后，熊蜥蜴便消失无踪了。

「你没事吧，凛凛子？」

一之宫开口呼唤朝雾，于是她便冲到了一之宫身边，一脸泫然欲泣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扇谷大声嚷嚷著：

「哎呀，当真超危险的啦。是说，看你都没回来，我还想说你干什么去了。」

其他成员们也围绕著朝雾，你一言我一句地说「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抱歉喔，各位。让你们担心了。」

２Ａ公会在此齐聚一堂。大家都是担心朝雾而赶来的。果然是朝雾的个性使然吗？众人都很喜欢她吧。

而我则是在远离人墙之处，观望著他们的模样。

简直像是有堵透明的墙壁存在于我们之间一样。

位于人墙中心的朝雾，抬头仰望著一之宫。她的眼瞳闪闪动人，和看著我的眼神果然大相径庭。

「阿洸，谢谢你来救我。」

一之宫以笑容接受了朝雾的道谢。

「我才要说真抱歉来迟了。不过，我会保护你的。」

说得没错。

一之宫，朝雾就交给你保护了。

因为女主角就是需要主角啊。你要守护她、支持她。

拜托啦，主角。朝雾的心就由你来拯救了。

而我──

则会拯救朝雾的性命。

我会完成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我是魔王赫尔夏夫特。干掉你们所有人就是我的使命。

而朝雾，我一定会让你……

──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第一卷 魔王不准任何人破关 第四章「两人独处的一夜」

第一卷魔王不准任何人破关第四章「两人独处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