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不正经的魔术讲师与追想日志4 第二章兴风作浪的幼天使

某天放学后。

「今天晚餐想吃什么？」

「啊……抱歉，瑟莉卡。今天我不回家了。」

葛伦一脸歉然，搔著头向瑟莉卡说道。

「……又来了？这阵子……你也太常不回家了吧？」

「这也不能怪我啊。还得准备明天的魔术实验课……前置作业就得耗上一整晚……」

瑟莉卡语带不满地叹气，葛伦向她如此埋怨。

「唉，我也不想搞得这么累……可是白猫那家伙很啰唆，不好好准备不行……啊～我真是疼爱学生的好老师呢～」（语调平板）

「好。那就没办法了。今天我就破例帮你……」

瑟莉卡一脸喜悦，话正说到一半，这时……

「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

西丝蒂娜、鲁米亚、梨洁儿……这三个总是形影不离的少女，冲到了葛伦面前。

「你现在怎么可以离开实验室摸鱼！？老师你今天的努力程度，将关系到明天的魔术实验！你真的瞭解严重性吗！？姑、姑且不提我，班上其他同学可是对老师抱有很大的期待呢！拜托你认真一点！」

「呵呵，虽然今晚会很辛苦，可是老师一定要加油喔？今天我们三个也会留在学院协助老师的。」

「嗯。我会帮你……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

被吵吵嚷嚷的三名少女簇拥，葛伦不禁破颜微笑。

「噢噢噢，谢啦。不过，你们怎么会突然想帮忙……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

「啊哈哈，这个嘛……是因为西丝蒂说『老师好像很辛苦，我们来帮忙他好了』，所以才……」

「等一下！鲁、鲁米亚！不是说好不可以讲出来的吗！？」

「西丝蒂娜脸好红。感冒了吗？」

「才、才不是！讨厌！」

「……真是的，有句话说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就会怎样的，果然一点也没错……」

于是，葛伦在三名少女的围绕下，转身背对瑟莉卡迈步离开。

「…………」

瑟莉卡默默地目送那样的葛伦离去。

然后……

隔天──

天色未亮，外面弥漫著蒙蒙的朝雾，阿尔扎诺帝国魔术学院迎接了清晨。

熬夜工作的葛伦，躺在学院值勤室的床上小睡片刻。

「……嗄……好累……困死了……真痛苦……现在几点了啊……？」

突然醒来的葛伦，顶著刚睡醒时特有的朦胧意识，伸手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怀表查看时间。

「……还可以再睡一下子……」

葛伦把怀表随手一丢，后脑勺「碰」的一声又倒回枕头上。

菲杰德的早晨气温有些寒冷。

葛伦搂住毯子，打算继续睡回笼觉，然而……

软绵绵。

毛毯的触感有点怪怪的。

摸起来滑嫩的有如高级丝绸，虽然表面柔软得让人有种想把脸埋进去的冲动，内部却充满饱满扎实的弹性，更重要的是，它还像热水袋一样暖烘烘的……简单来说就是，抱起来非常舒服。

这明显不可能是值勤室公用毯子的触感……不过葛伦没有多想，抱紧了那条毛毯。

半晌，葛伦发现他紧搂住的毛毯，不断「嘶～嘶～」地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这时……

原本半梦半醒、脑袋昏沉的葛伦，瞬间清醒了。

「等一下，这是什么！？」

葛伦猛然坐直身体，看了自己身旁一眼……

躺在他身旁的物体是一名少女。年纪恐怕只有十岁，甚至是十岁以下……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是女童或幼女比较贴切。

白皙的肌肤像丝绸般细致。如羽毛般柔软的金发，披散在少女躺卧的位置，形成一条美丽的河川。与年纪相符的娇小身材及纤细肢体线条平坦，但那彷佛体现了纯洁的清纯气质，甚至会让人怀抱神圣不可侵犯的敬畏心理。

少女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十分端正可爱、清新脱俗，未来想必会长成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如天使般的美幼女就穿著连身睡衣，缩起身子，躺在葛伦身旁，发出熟睡的鼻息声。

「……Who are you？」

葛伦忍不住整个人都僵住了。

或许是感受到葛伦的视线，不久后幼女微微睁开眼皮。她揉著鲜红如红宝石般的眼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半晌，她和葛伦对上视线，笑盈盈地开口说道：

「嘿嘿嘿……早安，爸比。」

「谁是你爸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葛伦那彷佛快断魂的尖叫声，回荡在清晨的学院。

「咦！？你到底是谁！？太恐怖了！？咦！？到底是什么情况！？吓死人了！」

「啊哈哈，爸比好奇怪。对了，爸比……来个早安吻嘛～？」

谜之幼女闭上眼睛，噘起嘴巴逼近葛伦。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不、不要靠过来────────！？」

就在葛伦陷入了极端的恐惧与混乱时……

「真是的！一大清早吵什么吵啊！」

值勤室的房门「喀嚓！」一声打开。

出现在门外的是西丝蒂娜、鲁米亚、梨洁儿。

「早安，老师。我们做了早餐，想要慰劳老师昨晚的辛苦，不嫌弃的话……」

鲁米亚捧著装满了三明治的篮子，说著说著音量愈来愈小。

不久……现场一片沉默。

躺在床上的葛伦与谜之幼女。

茫然地望著那一幕的三名少女。

「欸欸，怎么了，爸比？那三个漂亮的大姊姊是谁呀？啊～我知道了！是爸比的外遇对象！嘻嘻，我要打小报告，我要跟妈咪打小报告♪」

谜之幼女只是单纯地嚷嚷著。

「…………这是？」

目睹了做梦也想不到的画面，因此震惊到思考回路完全冻结的西丝蒂娜，此时终于开始拚命动脑，以合理又符合常识的逻辑进行推理。

①称呼葛伦为爸比，来历不明的幼女。

②从她的说词判断，似乎还有妈咪。

③金发、眼珠的颜色、美貌……彷佛跟瑟莉卡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综合以上三点，任何人恐怕都会做出同样的结论，那就是……

「不、不、不会吧！？她是老师的小孩！？老师和阿尔佛聂亚教授的爱情结晶吗！？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你们是在什么时候──！？」

「不关我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啊哈哈，西丝蒂，冷静一点吧？喏？听说小孩子好像都是东方白鹳送来的……」

「你才要冷静一点啦，鲁米亚！你说话的对象不是我，是梨洁儿喔！？」

西丝蒂娜把看似冷静沉著，脑袋却一团混乱的鲁米亚丢在一旁，直接杠上葛伦。

「有、有够差劲的！我之前就在担心，成年男女如果一直住在同个屋檐下，搞不好哪天就会擦枪走火，结果还真的被我猜中了！所以我才劝老师差不多可以搬出来自己住了，反正我可以偶尔去帮忙做饭啊！」

「……咦？原来西丝蒂你跟老师说过这种话？」

「等一下，果然被你猜中了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以哭吗！？」

「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居然跟形同母亲的人发生那种──教人不敢置信！」

「我就说了！不关我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生了这种小鬼！」「老师，你这样说人家，她也太可怜了……好歹要认她是自己的女儿啊……这也是为了她的将来……」

「连鲁米亚你也！？可恶，神是死了吗！」

无视吵吵闹闹的三人。

「……好可爱。」

梨洁儿坐在谜之少女身旁，不停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的好有趣啊！」

谜之美幼女的大笑声，响彻了清晨没什么客人的餐厅。

虽然她的尖锐嗓音就跟小女孩一样稚嫩，可是语调和举手投足，就和看尽世间冷暖的成熟女性如出一辙。

「唉……真是的，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瑟莉卡。」

葛伦嚼著西丝蒂娜她们准备的慰劳品三明治，不爽似地瞥了坐在他左边的谜之美幼女一眼。

「我刚才不是解释过好几次了吗？我服用了以新理论调制成的变身药，尝试发动改变整个身体构造的变身术，结果失败了，现在无法恢复原状。」

美幼女……瑟莉卡「嘿嘿嘿☆」地吐出舌头，并且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白痴吗？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可能在白魔【变形术】这种程度的魔术上犯低级错误？绝对是故意的吧？」

「所以呢，现在的我是外表看似小孩，精神却是成熟大人的魔法幼女萝莉卡！就是这样。」

瑟莉卡完全无视葛伦的质疑，挺起平坦的胸部，得意洋洋地摆出招牌动作。

「啊、啊哈哈……原来是阿尔佛聂亚教授的恶作剧呀。」

「真是的，教授还是一样喜欢吓人呢……」

坐在葛伦对面的鲁米亚和西丝蒂娜，也如释重负似地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

西丝蒂娜不动声色瞧了瑟莉卡一眼。她凝视著那瘦小身体的某一部分。本来是高耸山岳地带的地方，如今变成了平原。

「……赢了。」

「西丝蒂……我想，那是自欺欺人的胜利啊……」

鲁米亚向感动地握起拳头的西丝蒂娜苦笑。

「不过，瑟莉卡，你要怎么办？要一直维持小孩的模样吗？」

端坐在瑟莉卡左侧的梨洁儿，一边轻摸瑟莉卡的头，一边问道。

梨洁儿似乎很喜欢幼儿化的瑟莉卡。或许是因为这带给她好像有了妹妹的感觉吧。

「关于这个问题……你们今天要在法医咒文的魔术实验课上，练习解毒仪式吧？」

「是啊。所以我整晚都在调制解毒的触媒。」

「你们就拿我当施术对象，把我变回原状吧，葛伦。」

「啊啊？你自己就有办法解毒了吧？快点自己变回来……」

「因为身体变成小孩子的关系，我的魔力容量也跟著心灵一起变小了……靠我自己应该无法解决了，嗯。」

「……你是白痴吗？」

葛伦苦著一张脸，瞄了瑟莉卡一眼。

不过，这是大赚一笔的大好机会。

「哎，真拿你没办法。好吧，瑟莉卡。付一百里尔，我就答应帮你进行解毒仪式。」

葛伦露出奸商的笑容，如此说道。

「一、一百里尔！？对方的地位等同于你的师父和母亲耶，你居然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西丝蒂娜「碰」的一声站起来后，劈头对葛伦大骂。

一百枚里尔金币。这个数字相当于一般魔术讲师四个月的薪水。

「你在说什么啊，白猫？这可是向职业魔术师正式提出魔术仪式的『委托』耶？我开这价码，根本是破坏市场行情喔？」

「话、话虽如此……可是……！」

看到葛伦依旧那么不正经，西丝蒂娜忍不住又快发飙了……

「嗯，可以啊。那就拜托你了。」

然而，瑟莉卡却豪迈地答应了。

「契约成立啰？」

幼女瑟莉卡笑咪咪地堆起满脸笑容。

「……咦？……真的可以吗？」

葛伦没想到瑟莉卡会答应得如此乾脆，顿时傻住。

「嗯，就照你开的价码吧。反正这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也只能认了。不管是一百还是两百，我都愿意付。」

见瑟莉卡出手如此豪爽，葛伦的反应先是目瞪口呆……

（太爽了────！果然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

不过他旋即在心中摆出胜利姿势庆贺。

（因为是在课堂上进行，所以解毒仪式所使用的触媒、道具和药品全部都是学院准备的！免费！也就是说，我不用付任何成本，就能净赚一百里尔──！？）

一百里尔。对于经常做出傻事而频频被扣薪，日子过得很拮据的葛伦而言，这是一笔从天上掉下来、令他口水直流的意外收入。

「我完全看得出来老师心里在想什么呢……」

「啊哈哈……」

葛伦把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西丝蒂娜傻眼地叹气，鲁米亚则是面露苦笑。

「……好可爱。」

梨洁儿彷佛事不关己般，一直摸著瑟莉卡的头。

「哈哈哈！好！葛伦•雷达斯大老师大人今天大方请你们吃午餐！要心怀感激啊！」

当葛伦大喜若狂，得意忘形的时候……

「……换句话说，在接受你的解毒仪式前，我将继续维持这副模样……总之，有劳你多多关照了，葛伦……在各个方面上。」

瑟莉卡脸上带著微笑，意有所指地说道。

「噢、噢……？」

事到如今，葛伦才惊觉到，自己似乎不小心误踩了某种可怕的陷阱。

而这股不祥的预感也确实成真了。

第一堂课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地逼近。

神采奕奕的学生们陆续登校，让校园的气氛愈来愈活络。

课堂开始前的空档，有的学生往教室移动，有的则在走廊谈天说笑。

在这样的气氛中，有两个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

那就是一脸不爽地在走廊上迈著大步的葛伦，以及……

「～～♪」

喜孜孜地牵著葛伦的手，一路跟著他走的美幼女瑟莉卡……不知为何，她换上了学院的女生制服（而且尺寸完全合身）。

「喂、喂……那个小女孩是……？」

「嗯，不管怎么看……她应该是葛伦老师和阿尔佛聂亚教授的……私生女……」

周遭一阵窃窃私语……

学生们远远地观望著葛伦和瑟莉卡，皱著眉头议论纷纷。

像在为这样的状况火上浇油般──

「欸，爸比！今天要上什么课？萝莉卡好期待喔！」

「不要再叫我爸比了──────────────────！？」

就在瑟莉卡天真无邪地叫了一声爸比后，众人同时投射出更为犀利的视线贯穿葛伦。

──十分钟前。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啊学院长──────！？」

不知何故，幼女瑟莉卡获得学院的特别安排，以『萝莉卡』的名义成为学生，而且葛伦必须负起照顾的责任。

葛伦收到突然来自校方的指示后，理所当然地冲到了学院长室抗议。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只是遵照瑟莉卡的提案，让你跟她的女儿萝莉卡入学就读而已……你看，连正式的手续都办妥了。」

学院长把各种杂七杂八的文件，排在葛伦面前。

虽然表面工夫做得完美无缺，问题是上面写的内容，一看就知道都是伪造的假资料。『萝莉卡』在户籍上是葛伦和瑟莉卡的亲生女儿，这点尤其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不过，真想不到你和瑟莉卡原来是夫妻……就连我里克这洞察力敏锐的眼睛，也没看出来哪。」

「你根本是有眼无珠！」

碰！

葛伦猛力拍打学院长的办公桌。

「这些明显是伪造文书吧！？只要去公署问一声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这种瞎掰的文件可以通过审核啊！？学院的审查委员会到底在干什么！？学院长也一样，你在盖章前都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吗──────！？」

葛伦提出的质疑不无道理，然而……

「……葛伦。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里克学院长突然露出诚恳的表情，直勾勾地注视著葛伦。

「学、学院长……？」

静谧的气氛，使葛伦不禁端正了姿势。

紧接著……

「……幼女（萝莉）可是人间至宝喔？」

学院长板著严肃的表情，光明磊落地说道。

可是定睛一瞧，与其充满绅士气质的表情相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还露出了心荡神驰的眼神。

「学院长────！？你根本是被魅惑魔术控制了嘛────！？可恶，那个臭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又是伪造文书，又是动用贿胳、催眠魔术、魅惑魔术、认知操作魔术，不惜花招百出，只为了强迫所有学院关系人士照你的意思行事……一般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葛伦泪眼汪汪地向笑咪咪的幼女瑟莉卡──『萝莉卡』抗议。

目前已经没有人可以在技术上，阻止萝莉卡以学生的身分在校园活动了。整个学院都在萝莉卡的掌控之下。

「咦～？萝莉卡听不懂那么复杂的事情啦～？」

萝莉卡像个小孩子一样歪头装傻。

没错。萝莉卡似乎打定主意一直维持这个形象。考虑到她的真面目是成年人瑟莉卡，照理说这种举动会让人觉得退避三舍，然而……

（可恶……我居然觉得有点可爱，真想杀死我自己……！）

人从外界获得的情报里面，视觉就占了八成以上。外表补正是何等伟大。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为了转移心中那股无处可发泄的怨气，葛伦提起萝莉卡的胸前上衣试图恐吓她，这时──

「欸欸，快看。那个。」

「我看到了，那个很明显是家暴吧，家暴。」

「居然虐待那么可爱的小孩……超差劲。」

「小孩子无法挑选自己的父母，果然是真的……好可怜喔……」

周遭一阵窃窃私语……

学生们远远地观望著葛伦和瑟莉卡，皱著眉头议论纷纷。

见葛伦碍于旁人眼光，不自觉罢手，萝莉卡露出了预谋犯案般的邪恶微笑……

「那个……亲爱的师父大人。可以拜托您马上接受解毒仪式吗？我愿意免费服务……」

葛伦甚至改口向萝莉卡使用敬语。

「不可以喔，爸比。解毒必须在课堂上进行吧？不遵守约定的话，妈咪可是会生气的喔？你大概会被罚不准吃饭吧？」

「啊，嗯……说的也是。既然做了约定，就一定要好好遵守呢……」

今天的法医咒文实验课排在第五堂课……也就是最后一堂课。

「……我的胃好痛……」

可以想见今天将会是非常漫长的一天，还没开始上课，葛伦就已经快爆炸了。

别人的嘴是堵不上的。

当葛伦带著萝莉卡走进教室，准备上第一堂课的瞬间。

「「「「喂喂喂喂，老师和阿尔佛聂亚教授偷生了小孩的事，居然是真的──！」」」」

早已听说传闻的学生们，一举涌向两人。

「「「「呀啊啊啊啊──！你就是萝莉卡吗！？呀～～！」」」」

「「「「呜喔喔喔喔喔喔──！也长得太可爱了吧！？真的不是盖的────！」」」」

也因为外表长得惹人怜爱，萝莉卡立刻成了学生们瞩目的对象。

另一方面──

「老师，你太让人失望了！枉费我们相信你是我们的同志！」

「啊啊！男人会爱慕自己的母亲和姊姊，并想要呵护她们，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居然真的实际付诸行动……即使有恋母情结，这样也太卑鄙了！不可原谅！」

「谁有恋母情结啊！？」

葛伦成为某些有特殊性癖的男学生的攻击目标。

「所以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听好了，你们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这个装模作样的小鬼的真面目是──是──」

葛伦拚命想为自己辩护，可是讲到重点部分，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毫无意义地不断张动嘴巴。

「……？真面目是什么啊？老师。」

（我……我被制约了！？）

所谓的制约就是限制行动的魔术。介入目标的精神，从而彻底封锁特定的行动，性质就类似诅咒。

现在的葛伦被强加上了『无法揭露萝莉卡的真面目』的制约。

（这女人是在什么时候……！？）

葛伦脸颊抽搐，瞪了萝莉卡一眼，只见她脸上正挂著如倾国大恶女般的邪恶笑容。

（其实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以我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小孩吧……！）

恐怕瑟莉卡也使用了催眠魔术吧。所以学生们才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最根本的矛盾。

（瑟莉卡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啦！？该死的！）

「大家好～我是萝莉卡！今天起请大家多多指教喔♪」

无视内心充满苦闷的葛伦，萝莉卡摆出卖弄可爱的举止和笑容向旁人放电。

「萝莉卡……不愧是阿尔佛聂亚教授的女儿呢……将来肯定是超级大美女……」

「对啊，真的好可爱……以后我也想要生像她这样的女儿……」

不只女学生们纷纷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不、不妙……萝莉卡真的超可爱……」

「啊啊……是天使……」

「我……我本来喜欢年纪比我大的，可是……」

「萝、萝莉卡小妹妹……哈啊哈啊……」

「等、等一下，鲁耶尔！快点回来啊！你的心情我不是无法明白，可是身为一个人，你对那么小的女孩痴迷到那种地步，这样真的对吗！？」

「我看我这辈子乾脆就当萝莉控算了……？」

「鲁耶尔────！？」

男学生们也因为才刚萌发的感情与心境，陷入天人交战。

整个班级都成了宛如天使（内在是恶魔）般清纯可爱的萝莉卡的俘虏。

「情况比想像中还要惨烈……」

看到其他同学的反应，在教室一角的西丝蒂娜忍不住抱头。

「啊、啊哈哈……我们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加上制约，没办法说出事实了……」

瑟莉卡滴水不漏地防堵了所有知情者的嘴巴，鲁米亚也只能苦笑。

「唉……看来这个状况是那个人刻意设计出来的……她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西丝蒂娜完全猜不透瑟莉卡为何这么做的意图，感到纳闷不已。

「……嗯，果然好可爱。」

另一方面，看似没睡饱的梨洁儿，一脸面无表情，依然不停轻抚著萝莉卡的头……

就在这个时候──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在吵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教室的门突然「碰！」一声被用力打开，某个男人怒不可遏地朝著教室放声咆哮。他就是学院的魔术讲师哈雷。

「上课时间已经开始多久了！还不快回座！」

见哈雷登场，原本围绕著萝莉卡的学生们一哄而散，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

「葛伦•雷达斯……你连一个班级的学生都管不好，看来你果然没资格在这所学院任教……」

正当哈雷一如既往准备向葛伦开炮时……

「……？」

他看到忐忑不安（装出来的）、牢牢抓著葛伦腰部的萝莉卡，不禁皱起眉头。

「那个女孩是……？那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哼，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啊，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前辈！活在世上最需要的，果然是可靠的人生前辈呢！？其实我从以前就一直很尊敬前辈──」

「原来你和那个魔女之间是这种关系啊，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呸！我怎么这么笨，居然会对哈前辈这种货色抱有一点期待……快滚啦，哈。」

「对我的评价突然暴跌是什么意思！？话说，我的名字怎么变成只剩一个字了！？」

葛伦翻脸速度之快，让哈雷也瞠目结舌。

「总而言之！严禁把年纪那么小的孩子带到学院！你把神圣的学校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可不是托儿所！好歹先回去读个五年书再来报到吧！」

「呃，遗憾的是，她已经通过了正式手续……坦白说这也不是我乐见的结果……」

「好，那我来测试看看，她是否真的有足够的资格，踏进这所学院！假如我认定不适合，就请她立刻回家！」

哈雷的措辞在教室引起了一阵骚动。

「那就这么办吧……跟我进行魔术问答吧，小女孩。」

魔术问答。两人轮流提出魔术理论的问题考验对方，是一种比赛知识，而非魔术技术的讨论方式。

身为成年人且是超一流魔术师的哈雷，会对小孩子提出这种条件，也就表示……

「呜哇，哈雷这家伙，铁了心要把萝莉卡赶出校园耶。」

「也太幼稚了吧……」

「明明人家只是个小孩子……」

学生们皱起眉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慢、慢著，前辈！？我看还是别那么做吧……？」

听到魔术问答，葛伦急忙劝哈雷打消念头。

「噢？看来你也跟其他做父母的一样嘛？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修理到抬不起头来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哈雷全然不把葛伦的劝告当一回事……

「好啊！魔术问答是吗？萝莉卡接受挑战！」

萝莉卡胸有成竹地挺起胸膛说道。

「等一下！你在说什──」

「噢！？」

「爸比和妈咪教了萝莉卡很多魔术的知识！所以不用担心，来一决胜负吧，大叔！」

「大、大叔……！？我、我才二十六岁……可恶！看来你这井底之蛙似乎很有自信嘛！我来让你见识大海有多辽阔！」

气到要脑充血的哈雷跟萝莉卡杠上了……

「何、何必如此……也太可怜了。」学生说。

「何、何必如此……也太可怜了。」葛伦说。

「明明是同一句话，听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语言真的很深奥呢。」

「啊、啊哈哈……」

见状，西丝蒂娜一如既往地叹气，鲁米亚嗳昧地笑著……

「…………超级可爱。」

梨洁儿则完全认为自己是局外人，只顾著摸萝莉卡的头。

于是，在众人的关注下，哈雷和萝莉卡的魔术问答大战开始了。

（哼！就算你是那个魔女的女儿！凭你的年纪也不可能有胜算！让我来教导你什么是人生经验的差距！）

喀喀喀喀──！

哈雷气冲冲地用粉笔在黑板写下魔术式。

这道由一长串的数字和符号和卢恩文字所组成，长到横跨黑板左右两端的术式是……

「哼！这是列斯塔导师计算炎热能量导力的三号方程式！当然，里头有加入我独自的改编！你来解解看吧！」

「「「「呜哇，摆明要一招毙命！？」」」」

「「「「超幼稚的────！」」」」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号。

「应该不用我说吧，禁止使用魔导演算器、算盘和并列思考演算魔术……想要挤进我们魔术学院的窄门，可不能被这点程度的问题给考倒喔……？」

哈雷咯咯咯地面露卑鄙的笑容。彷佛想要藉这个机会，一报平常老是被葛伦和瑟莉卡羞辱的怨恨。

「好，快点把这条术式的Alpha Case的特异点近似数算出来！算不出来的话──」

这时，萝莉卡踮起脚尖，用小小的字迹在黑板的下缘写下了『1•13』。

「………………………………什么？」

哈雷恍神地张大了嘴巴。因为萝莉卡写下的数字，就是这条数式的解答。

「怎么样，大叔？答案正确吗？」

「…………嗯，正确。」

「太好了！不过……这条数式很了不起耶！虽然有限定特殊条件，不过大叔你发明了可以提升13％火力的数式呢！如果妈咪知道了也会吓一跳的！她一定会夸奖你有一套！」

笑咪咪的萝莉卡，天真无邪地如此说道……

「「「「萝莉卡太猛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下个瞬间，整间教室因为惊愕与欢呼而沸腾不已。

「怎、怎、怎么可能……！？这数式可是我长年的研究成果之一……还没有对外发表过……可是她居然在没有魔导演算器、算盘和并列思考演算魔术的辅助下，靠心算就算出来了……！？就凭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太荒谬了！？」

「呃，所以说，哈……什么的前辈，那家伙的真面目是──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制约好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雷和葛伦一个面色铁青，一个痛苦难耐似地抓著头。

「好，接下来换萝莉卡出题啰？」

萝莉卡天真无邪地说道后，转身面向葛伦。

「欸欸，爸比。把萝莉卡抱起来。人家的手碰不到黑板。」

「唉……」

葛伦死心地双手伸进萝莉卡的腋下，将她抱到头上。

「……你要手下留情喔？」

「嗯！」

葛伦小声地提醒后，萝莉卡点头答应了。

萝莉卡高高举起粉笔，从黑板的左上方开始书写。

「……噢？那是时空间魔术的术式吗……」

立刻看穿萝莉卡想要写什么术式的哈雷，故作平静地向上推眼镜。

「小小年纪就写得出时空间魔术的术式，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可是你还太嫩了……就凭那种学生教科书等级的术式……」

就在态度恢复镇定的哈雷，开始品头论足时，被葛伦抱著并且以潦草的字迹书写术式的萝莉卡，已经碰到了黑板的右上端。

「欸，爸比、爸比，那边、那边。」

「好啦好啦。」

萝莉卡催促后，葛伦把她抱回黑板左端的位置……萝莉卡接著在第一行的下面延续未完的术式。

喀喀喀喀喀喀……

「哼、哼！如果是这点程度的术式……」

「欸，爸比、爸比，那边、那边。」

「……好啦好啦。」

喀喀喀喀喀喀……

「……如果是这点程度的术式……」

「欸，爸比、爸比，那边、那边。」

「…………好啦好啦。」

喀喀喀喀喀喀……

「……这点……程度……」

「欸，爸比、爸比，那边、那边。」

「………………好啦好啦。」

喀喀喀喀喀喀……

「……………………」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等、等一下────────────────────！？」

哈雷终于忍不住哀号了。

「「「「…………」」」」

学生们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最后，萝莉卡写出一条一路从黑板左上角延续到右下角，覆盖了整片黑板的超巨大公式。

「这是从第三者的视角，探讨平行世界间相互时间流的思考实验近似术式喔？我自己发明的♪」

「您、您说什么！？」

受到严重打击的哈雷，下意识地改用了敬称。

「是的，大叔。假设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神的视角』存在，在这个拟似条件术式下，两个平行世界的时间流动，若累算到第十三世界周期，两者会出现多大的差距……你算算看吧♪啊，如果能算出世界的预定终末时间，就帮你加分喔！」

在场的学生已经完全听不懂萝莉卡在说什么了。

「唉，我就叫你手下留情了……」

「咦？这是我无聊打发时间时想出来的魔术式耶？爸比。」

萝莉卡向垮著脸不断用拳头钻她脑门的葛伦，露出纳闷的表情。

「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在解这道术式时，可以使用魔导演算器、算盘或并列思考演算魔术吗……？」

哈雷满头大汗，彷佛在盼望一线生机般，唯唯诺诺地询问……

「咦？需要吗？」

萝莉卡一脸天真无邪地，做出了极度残酷的答覆。

「好、好、好吧！我自己算！我自己算就是了！我、我是天才……没错，我是天才！这种程度的简单问题……我算出来给你看──────！」

哈雷尖叫到破音，欲哭无泪地向超难题进行挑战──

──三十分钟后。

「呼、呼、呼！」

「好厉害好厉害！大叔好棒喔！答对了耶！」

萝莉卡向看上去极度僬悴的哈雷拍手夸奖。

「那、那当然了，我、我可是天才……！」

哈雷发出颤抖的声音，打肿脸充胖子后……

「嗯！那我们继续下一道题目吧，大叔！」

萝莉卡残酷地补上了一刀。

「什么！？」

闻言，哈雷全身打了个哆嗦。

「魔术问答不是才刚开始吗？第一题这么简单……不多比几题的话，大叔你是不会认同我的实力吧？」

「没、没错！我、我还没有认同你……！」

「那准备开始啰？这次换我先出题啰？题目是因果律命运论最经典的主题•打破命运！如果要颠覆这个条件下的确定命运，理论上需要多少魔力量？」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略。

「还没完呢，看好啰？下一题是概念存在定义议论！请试著以这个条件理论，创造出能满足召唤的『恶魔』。」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略。

「接下来是白金术、生命神秘学！以思考实验的方式，估算从零创造出全新生命所需要的能量总量……换句话说，就是扮演上帝！」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略。

──最后。

「好，我承认……你确实有资格进入这所学院就读，是未来要成为魔术师的人……没错……」

已经燃烧殆尽，彻底染上雪白的哈雷，抱膝蜷缩在教室角落，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囔。

「我办到了，爸比！那个大叔承认我是未来要成为魔术师的人了！快点赞美我！」

「天底下哪有像你这种未来要成为魔术师的人啊。」

葛伦的头都快痛死了。

「「「「萝莉卡太猛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辛苦你了，萝莉卡──！」」」」

整个班级欢声雷动。可爱无比的外貌，加上卓越的能力……萝莉卡俨然成了全班的偶像。

「这样的小孩子……居然……赢过了我……我的才能终究没能超出人类的框架……根本比不上真正的天才……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另一方面，令人同情的哈雷，在领教到自己绝对不可能跨越的绝望高墙后，彻底失去了自信。

「其、其实哈雷老师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啦……」

「啊哈哈……只能说他这次真的挑错对手了……」

然后一如既往地，西丝蒂娜叹气，鲁米亚暧昧地笑著……

「嗯……了不起。」

看起来没睡饱的梨洁儿，则是不断摸著萝莉卡的脑袋。

如此这般──

幼女化的瑟莉卡……萝莉卡成为学生的一天开始了。

外表看似小孩，精神却是成熟的大人……而且是『瑟莉卡』。

瑟莉卡是活了数百年的传说魔术师，她的『普通』跟一般魔术师的『普通』基准，当然有天壤之别。

所以，接下来的课堂时间对葛伦来说简直痛苦不堪……

上召唤课的时候──

『GYAOOOOOOO──！』

「这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看到一只像山一样庞大的龙，出现在演习场中央咆哮，葛伦不禁放声大吼。

「是、是谁────！？是哪个家伙召唤伟大的龙先生的啊啊啊啊──！？」

「啊，是萝莉卡召唤的啦。」

「你是白痴吗！？我不是叮咛过只能召唤没有危险性的魔兽吗！？」

「咦～？可是，爸比，它是拥有智慧前的一般成龙……只是杂鱼而已啊？一点都不危险吧……」

「不要以你自己为基准下判断！快把它送回去────────！」

『GYAOOOOOOO──！』

「「「「萝莉卡太猛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好神喔喔喔喔喔喔──！」」」」

上黑魔术实践课时──

滋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萝莉卡施放了黑魔【狂风吹袭】后，强风不只吹跑了做为标靶用的人形魔像，连后面整片森林也被连根拔起。

看到一颗颗飞上天空，变得像豆子一样渺小的树木，以及光秃秃的空地，其他学生都一脸呆滞、哑口无言。

「你　太　过　火　了，白痴──────！」

葛伦双手抓住萝莉卡的头用力摇晃。

「你说自己变成小孩子，所以魔力容量也缩水了，根本是骗人的吧！？为什么防身用的非杀伤性攻击咒文会产生那么夸张的威力！？」

「讨厌啦，爸比。这是工夫、工夫好吗？」

萝莉卡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著本来是【狂风吹袭】的咒文以及魔术式，可是经过她个人的魔改造后，便再也没人看得懂的东西。「即使魔力不多，只要下点工夫增强威力，那根本不算什么……」

「不要多此一举啦！？」

「「「「萝莉卡太猛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好神喔喔喔喔喔喔──！」」」」

下课时间──

「嘻、嘻嘻嘻……小妹妹，你好可爱喔……？」

有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拦住了走在走廊上的萝莉卡。

他是学院的魔术教授──崔斯特男爵。

「你……名叫萝莉卡是吗……要不要跟叔叔做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情？」

「不会弄痛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啦……只要陪叔叔练习精神支配魔术就好…哈啊……哈啊……」

「好啊。萝莉卡愿意当测试对象，看叔叔的精神支配魔术现在有多厉害！」

「呜、呜喔喔……开、开始膨胀了──────！那么，我们马上……」

萝莉卡漫不经心地跟著看似亢奋的崔斯特离开，这时──

「不可以随便跟怪人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奔而来的葛伦，使出跳踢踹飞了崔斯特。

然后──

「喂，崔斯特……你诱拐我们的天使想做什么……？……说啊！？」

「看来需要让他接受处罚……」

组成了萝莉卡亲卫队的学生们，蜂拥上前围住崔斯特。

「咿、咿──！？你、你们先别冲动！我只是想当她的乾爹而已……」

「……受死。」

梨洁儿露出有些可怕的眼神如此宣言，举起了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炼成的大剑──

葛伦故意装作没听见背后响起的惨叫声，向萝莉卡训话。

「你瞭解自己现在的模样和状态吗！？你不是无法发挥往常的魔力吗！？随便跟著那种变态走，如果发生意外要怎么办！？」

「咦～？唉唷，爸比你太喜欢瞎操心了啦～～」

「啊啊啊啊，够了！拜托今天快点过去吧──！」

「啊哈哈，葛伦老师今天一整天都黏著萝莉卡呢。」

鲁米亚莞尔一笑，关注著一来一往的葛伦和萝莉卡。

「唉。那个人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她不会觉得丢脸吗！？」

「呵呵，西丝蒂……你难道是在吃醋吗？」

「什么！？」

「我想也是啦……因为萝莉卡的关系，今天老师完全没空找西丝蒂呢？」

「什、什、才不是那样！那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一把年纪了，个性还那么不稳重，不是很妥当嘛！绝不是……」

看到西丝蒂娜红著脸大力反驳的模样，鲁米亚露出知情的表情，轻轻地笑了。

──就这么来到了第五堂课。

「终于撑到解毒仪式的实践课了……」

在学生通通到齐的魔术仪式室中，葛伦精疲力尽似地发著牢骚。

「好了，来吧……萝莉卡……」

「嗯？什么事？爸比？」

「可以不用再演了啦……拜托你差不多该解除对整个学校施放的催眠、魅惑和制约了……不然等你变回大人的外表后，事情会搞得很复杂的……」

葛伦说的不无道理。

「…………唉，说的也是。是时候该收手了……」

原本语气和举止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瑟莉卡，突然恢复了平时的态度。

「可以的话，我还想再继续玩一会儿的……没办法。」

啪！

瑟莉卡弹了一下手指。

瞬间，学生们的身体一震。

「咦、咦……刚才是……？」

「怎、怎么觉得好像突然神清气爽起来了……？」

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思议感觉的学生们，讶异地眨著眼。

「啊哈哈！今天对你们很不好意思。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恶作剧……」

于是──

瑟莉卡向众人揭穿了真相。

学生们怔怔地听著幼女化瑟莉卡的说明，听得都出神了……

「简单地说……因为搭配魔术药的变身魔术失败，所以无法从小孩子变回原貌……吗？」

「也、也对……这一切果然都是阿尔佛聂亚教授的恶作剧。」

「追根究柢，依老师的年龄，有这种岁数的女儿，本身就是非常不合逻辑的事……」

「为、为什么我们之前都没有怀疑过啊……？」

然后，大家看起来也大致接纳了现实。

「呼……快折腾死我了。」

葛伦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用解毒仪式，帮瑟莉卡恢复原状，整起事件就解决了……好了，快过来吧，瑟莉卡。」

「噢，麻烦你啰？」

葛伦牵著瑟莉卡的手，走向绘制在房间正中心的法阵中央。

这时──

「慢著──────────────────！」

某个男人随著唐突的一声疾呼，冲进了仪式室。

他就是崔斯特男爵。

「呿……你还没死透啊……？」

「嗯……受死。」

男学生们和梨洁儿群起而攻。

「等、等一下！？拜托你们先听我说！」

崔斯特男爵铁青著脸，激动地发表主张。

「我反对这场解毒仪式────────！」

「好，梨洁儿，砍了他吧。我允许你这么做。」

「嗯。」

梨洁儿锵地抡起了大剑。

「咿──！？先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嘛！？」

崔斯特一边和梨洁儿保持距离，一边堂堂地做出宣言。

「总之，发生在萝莉卡身上的事情，我全部都听到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的？」

崔斯特无视冷眼吐槽的葛伦，继续发言。

「请你们重新考虑一下！这样真的好吗！？如果进行了这场解毒仪式……我们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幼女天使了喔喔喔喔喔──！？」

「……嗄？」

「「「「！？」」」

葛伦傻眼地发出不以为然的声音，学生们则是醍醐灌顶般，睁大了眼睛。

「你们用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看有如奇迹般美丽又惹人怜爱的萝莉卡，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尊容吧！我呢，光是欣赏她的尊容，就能吃下三颗面包！光是闻从那头彷佛金丝般的金色秀发所飘散出的诱人发香，哪怕是一整片湖水，我也能畅飮而尽！未经任何污染、纯洁无垢的究极之美，是这个年纪才能保有的得天独厚优势，一旦失去──就好比痛失了人类的至宝！难道不是吗？各位同学！」

「好变态……」

崔斯特的言论连葛伦都听不下去。

「各位同学，你们能允许吗！？说穿了，葛伦老师他可是要把我们的天使……把萝莉卡从这个世上抹杀掉啊！？你们要眼睁睁地看著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发生吗！？身为人，这样做对吗！？」

「喂喂喂……」

「求求你们了！倘若有人对我的至理名言产生一点共鸣……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让我们打倒企图破坏人类的至宝，凝聚世上所有邪恶的──葛伦老师！」

崔斯特使出浑身解数煽动群情后，最后张开双臂做出宣言。

「没错……这可是以神之名发动的正义之战──圣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静。

整间教室突然鸦雀无声。

然后──

「……大笨蛋。谁会赞同你那番不知所云的狂言妄语啊……噢？」

葛伦赫然发现。

班上的学生全都露出不太友善的眼神盯著他。

「奇、奇怪了？应、应该不可能吧，难道说……你们都对这变态的发言有共鸣……」

这时。

咻轰轰轰轰轰轰轰！

突然一道刚速的剑闪砍向了葛伦。

「呜耶耶耶耶耶──！？」

葛伦勉强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一缩，大剑掠过了他的鼻头。

「你、你在搞什么鬼啊，梨洁儿────────！？」

向他发动攻击的人当然是……梨洁儿。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

梨洁儿重新摆出握剑的架式，她的眼神虽然看似昏昏欲睡，却也夹带著恶意……

「……不过，葛伦应该是坏人。」

如此一口咬定后，她又挥剑砍向葛伦。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

「放心，我只会用刀背砍你。」

「这哪里能放心了！？」

「我要保护萝莉卡！咿咿咿咿咿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面对梨洁儿轰轰作响的刚速剑，葛伦只能拚命东闪西闪。

梨洁儿率先发难后──

「就、就是说啊……我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没错……就算萝莉卡的真面目是阿尔佛聂亚教授，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绝对不能让永远失去萝莉卡的事情发生……！」

「一起保护萝莉卡吧……！」

带动学生们朝脱轨的方向燃起了斗志……

「诸君！起身奋战吧！」

「没错！干掉企图不合理地从我们身边夺走萝莉卡的葛伦老师吧──────！」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学生们不约而同扑向葛伦──

「不要闹了────！你们是著了什么魔啊──！？」

葛伦一边拚命用体术化解学生们的围攻，一边发出悲鸣。

「喂，瑟莉卡！？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大概是因为对全校施放的魅惑魔术效果，还没完全解除的关系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还维持小孩外表的关系……？唔呣……？」

瑟莉卡无视眼前那天翻地覆的骚动，悠哉地分析。

「可恶！既然这样，那你还不快点解咒────！」

「噢，没问题。那你得先让我恢复原状才行。」

「你觉得我现在有那个空吗？笨蛋────────────！？」

葛伦在惊心动魄的厮杀中放声大吼。

「咿咿咿咿呀啊啊啊啊啊──！」

挥剑来袭的梨洁儿。

「岳父！请把女儿嫁给我────────！」

趁乱提出不齿要求的崔斯特男爵。

「「「「算了，就当萝莉控也没什么不好────────！」」」」

以及拋弃了常识的学生们──

整间教室俨然变成了无尽的混沌深渊。

「……这也太惨了。」

一如既往地，西丝蒂娜叹了口气……

「啊、啊哈、啊哈哈……」

鲁米亚则是暧昧地笑著。

……于是──

这场混乱骚动落幕后──

「总算搞定了……」

太阳西下，从学校返家的道路已经被夜色笼罩。

葛伦和瑟莉卡一起踏上归途。

「辛苦你了，让你忙到焦头烂额哪。」

瑟莉卡面露俏皮的微笑说道。解毒仪式顺利结束，她变回了成熟性感的大人模样。

「啧。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啊……」

葛伦生起闷气，像在表现不想再看到瑟莉卡的脸般撇过头。

「那间仪式室被那起骚动破坏后的修理费用，居然要一百里尔！搞了半天，结果只是白忙一场，可恶！」

「啊哈哈，别抱怨了。今天晚餐我就做你爱吃的菜作为赔罪吧？」

不知何故，瑟莉卡的心情似乎很好。

「那么，今天晚餐你想吃什么？」

瑟莉卡以温和的语气如此询问后，葛伦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吶……瑟莉卡。你为什么突然想变成小孩子？」

「…………」

「你怎么可能会在【变形术】这种程度的魔术上失败，那是骗人的吧？你绝对是故意失手的。制造了这么大的骚动……你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

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瑟莉卡只是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并肩行走著。

不久，就在葛伦打算放弃追究时──

「……最近的你啊。」

瑟莉卡突然呢喃了起来。

「感觉上……老是跟学生黏在一起，不是吗？完全把我丢在一旁了。」

「嗄？」

「所以我想说……如果我变得比学生更年轻……说不定你就会多陪我一点了吧……？」

瑟莉卡这么说完之后，转头面向葛伦。

「……开玩笑的啦。」

她像小女孩一样，露出了淘气的笑容。

「……真是的。」

听到瑟莉卡的回答，葛伦叹了口气，抓了抓头。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肚子都快饿扁了。我想大吃一顿。我要塞了马铃薯和香草的烤鸡、鲑鱼浓汤、肉派、苏格兰炸蛋、大份的炸鱼薯条，面包的部分要黑麦面包。当然啰，只有一份我是吃不饱的……不管我想吃什么，你说你都会准备吧？」

葛伦撇过头看著旁边，一脸臭脸地列出了今晚的菜单。

「吃饱后，再端出你冲泡的红茶和你制作的点心，我陪你一起悠哉地喝杯茶……这样可以吧？」

「好啊。虽然这些菜色准备起来有点费时……不过今晚就破例吧。」

瑟莉卡心满意足似地露出微笑。

两人肩并著肩往前走。

朦胧的月光，洁白而温柔地洒落在两人前进的路途上。

短篇集 不正经的魔术讲师与追想日志4 第二章 兴风作浪的幼天使

短篇集不正经的魔术讲师与追想日志4 第二章兴风作浪的幼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