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捕捉到沼水晶

「话说史莱姆是什么滋味呢～？」

晚饭吃到一半，哈尔卡拉突然发问。

「嗯，哈尔卡拉，暂时别动喔。」

我以手置于她的额头上。

「……师傅大人，您在做什么呢？」

「嗯，没发烧。但光是这样还不能放心，妳是不是吃了毒蘑菇之类？就是会意识不清，导致胡说八道的那种。」

或者工厂的工作难道比我想像中还忙？不，平时的哈尔卡拉看起来不怎么辛苦。而且老板在公司里的压力都比较小。过劳死的应该大多都是被迫做牛做马的劳方。

「太过分了喔，师傅大人！昨天和今天我都没有吃过蘑菇！」

「难道正常状态下，有人会对史莱姆的滋味感到好奇吗……」

某种意义上，问题可能更严重。

「我是偶然好奇史莱姆的味道啦。难道这种话题不是在一家和乐融融的气氛下，不经意聊起来的吗～」

「拜托，这个问题不太和睦吧。因为我们有家人是史莱姆妖精啊。」

但如果有人问我，法露法与夏露夏是不是可爱得让人想吃掉，我会回答Yes。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咬一口法露法妹妹与夏露夏妹妹！」

哈尔卡拉立刻辩解。由于她很不会说谎（不久之前还戴面具企图掩饰），应该可以相信她。

另外法露法与夏露夏也像是不为所动，正在吃汉堡排。她们两人看见坏史莱姆，会毫不留情地狩猎。或许她们没有身为史莱姆的意识。

「哈尔卡拉姐姐，为何妳会想吃史莱姆呢～？」

法露法询问理所当然的问题。她的脸颊上还沾着酱汁。

「因为史莱姆QQ的，看起来有点像好吃的点心啊。所以我才会突然感兴趣。」

听她这么说，还真的像QQ糖。

「师傅大人不是也制作过『食用史莱姆』这种点心吗。我才会心想，真正的史莱姆是不是也是甜的。」

「我只是为了外观上的冲击性，才在点心上加了脸啦……」

让豆沙包这个名字深植人心似乎不容易，才会借用史莱姆这个角色。

「真是深奥的话题。不过要食用史莱姆很困难。」

夏露夏同样脸颊沾着酱汁。她想慢条斯理地享用，但是却不太顺利。

「因为史莱姆属于魔物，狩猎魔物后会变成魔法石。而石头是不能吃的。史莱姆很弱，所以咬一口就能立刻打倒。」

我拍了拍哈尔卡拉的肩膀。

「我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哈尔卡拉咬一口野生史莱姆，结果史莱姆变成魔法石，导致缺了一颗牙齿。绝对别做这种危险举动喔。」

「师傅大人，我也是社会人士喔。这种孩子气的事情一年只会做几次而已。」

「还会做几次喔。」

另外我觉得，她应该会做更多次。

「真要说的话，吃下肚子后变成魔法石比较危险呢……还是不要模仿。」

到时候可能有必要动手术，最坏的情况下会有生命危险。

「好～虽然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味道。至少对口感有点好奇。感觉有可能成为开发新商品的灵感。」

我的确不记得在这个世界上见过口感类似QQ软糖的食物。如果研发出这种东西，或许会成为划时代的商品。

「哈尔卡拉的干劲值得赞赏，但是可不逞强去挑战吃史莱姆。放弃吧。」

「嗯，哈尔卡拉姐姐，最好别乱来喔。魔物是不能吃的」

「以前常说一句话，『就像吃史莱姆一样』。代表毫无益处。」

在我与双胞胎的劝谏下，哈尔卡拉也决定不去吃史莱姆。

对，是史莱姆。

用餐完毕，我在泡澡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浴室前的门。

「师傅大人，想麻烦您介绍某位人士给我！」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询问啊！？」

「因为我脱衣服准备泡澡时，脱光之后才发现『啊，有人先泡了』。」

居然有然想实践这种古典恋爱喜剧常见的桥段……浴室里的灯亮着，看也该知道吧……

「然后我见到自己的胸部，就想起史莱姆。」

不要看到胸部想起来啦。

「一直待在那里要是感冒也不好，进来吧。」

应该说我也没办法叫她在那里等。如果真的让她全裸等候，我就没办法好好泡澡了。

「知道了，那我就进来啰～」

哈尔卡拉以热水冲洗身体，然后进入浴池。浴池可以轻松容纳好几人，所以没有问题。当初莱卡增建房子时也扩大了浴池。虽然当时没想到会变成这么大的家族。

「妳希望我帮妳介绍谁呢？」

某种意义上，我的人脉很广。

认识的对象不是特别多，但是五花八门，有魔族、妖精、恶灵与神明。认识的普通人类反而很少。

「我先说明原因吧。既然史莱姆不能吃，于是我思考能不能吃接近史莱姆，不属于魔物的生物。老实说比起滋味，我对口感更感兴趣。」

「在奇怪的地方激起探究心吗……本身倒是不坏……」

我盯着哈尔卡拉的胸部，同时回答。

她的胸部大归大，但要形容成史莱姆就太夸张了。嗯，太夸张。大到那样会影响生活。

「我心想有没有软QQ的生物，结果得到一个结论。」

哦，什么结论呢。

「那就是──水母！」

哈尔卡拉说得气势十足。

「请师傅大人帮忙介绍水母妖精，裘雅莉娜小姐！」

水母啊。

有道理。水母的确软QQ，说不定有些品种的水母能食用。中华料理的前菜也会端出脆脆的食物。

不过那道脆脆的食物脱去了相当多的水分吧……否则怎么会脆脆的……如果维持大量水分，估计没办法。

「我说啊，就算能吃，应该也没办法软QQ地直接吃吧……」

「到时候再说！重点在于挑战！」

于是我在哈尔卡拉的热情推动下，决定帮她介绍裘雅莉娜小姐。

◇

过几天，我带哈尔卡拉拜访悠芙芙妈妈的家。

「──就是这样，悠芙芙妈妈，帮忙介绍裘雅莉娜小姐吧。」

我没办法直接与水母妖精裘雅莉娜小姐相约，所以得透过悠芙芙妈妈。

毕竟经常不知道她到底人在何方……

不愧是水母妖精，她似乎也很少回去自己的故乡岛屿。

她的寿命好像长到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或许故乡待腻了吧。

「原来如此。让妳与裘雅莉娜见面倒是无妨。」

悠芙芙妈妈像是难得兴趣缺缺，表情略带困惑。

「可是妳的目的是吃水母吧。水母妖精应该不会给妳好脸色看。」

「对耶……她可能会觉得岂有此理。」

以前曾经拜托她帮忙处理海水浴场的水母。但那终究只是移开，不是驱除水母。

「不过还是问问看吧。反正很难预料到她的想法。」

裘雅莉娜小姐的立场在妖精中也相当特殊呢……

「拜托您！一旦感到好奇，我就想不断尝试！」

哈尔卡拉也低头拜托。我们全家人都有一股这种蛮劲，这种程度的蛮劲就别计较吧。

「知道了。那么我去叫她一下，在这里等等。」

说完，悠芙芙妈妈走到屋外。

──三十秒后。

「久等了～」

回来的悠芙芙妈妈身后是裘雅莉娜小姐。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一叫她，她马上就来……

「……好久不见了。您想要画吗，水母母母。」

啊，她以为我们找她是为了画。

「我正好完成了『绝望』四部作品，正准备着手接下来的四部『无聊』。」

这种标题放在美术馆还可以，我实在不想放在家里……

我推了一下哈尔卡拉的背后。

这种难以启齿的要求，拜托由提议的人开口。

「我是精灵哈尔卡拉。今天有事情想拜托水母妖精裘雅莉娜小姐您……」

即使是哈尔卡拉，似乎也不敢一开口就说想吃水母。于是她从想品尝史莱姆的滋味，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地方切入。

「所以，能不能尝尝看水母呢！？如果有好的水母，希望您能告诉我……不、不过，若是没办法我就放弃……」

「…………」

裘雅莉娜小姐沉默了一会。

难道他在生气吗？由于没有写在脸上，难以得知。不如说根本看不出来。

「找我不是为了画，而是为了水母吗？」

她好像有点失望！不过有人为了水母找她，她一脸失望也说不过去吧？

「我觉得就算品尝水母也没什么意义，好像也没什么营养。虽然我不会阻止妳。」

似乎没有问题，不过保险起见，我也跟着确认吧。

「裘雅莉娜小姐，吃水母本身OK吗？」

「因为水母完全没有思考，就像与自己无关，随处可见的生物一样。况且我又不是水母王之类。」

原来水母妖精对水母毫无兴趣啊。

「虽然我可以对水母传送心电感应。」

「果然能和水母交流嘛！」

「不过水母没有思考，所以没什么影响。从七万年前就一直这样。」

她早就放弃自己身为妖精的使命了……

「情况我明白了。若是当作史莱姆的替代品，最好向妳介绍生活在池塘或沼泽的品种吧。我会告诉妳，所以要煮要烤都随便。另外因为捕捉很麻烦，我不会帮忙。网子就由妳自己准备。」

得到了她的协助。但是却有些难以释怀。

原来爱的相反真的是漠不关心啊……

于是决定改天前往接近史莱姆的水母品种栖息的沼泽。

◇

我们准备了网子，来到沼泽。

随行的人包括感兴趣的法露法与夏露夏，还有负责载人的莱卡。

「亚梓莎大人，这是很普通的沼泽呢……」

「对啊。另外沼泽里有水母栖息吗，我都没发现淡水里有水母呢。」

裘雅莉娜小姐躺在沼泽边上。她并非昏倒，而是以这种姿势等待我们吧。与其说水母妖精，她更像艺术家，让人摸不透想法。

「啊，裘雅莉娜小姐，我们到了。」

「嗯，各位好。」

然后她缓缓起身。虽然没有量血压的机器，但我猜她肯定低血压。

「有带网子吧？」

「是的！为了今天特地买的！」

哈尔卡拉充满自信地炫耀网子。既然她提议就该由她买。

「那就将网子抛进沼泽内。然后拉起来。」

「还真是简单……」

似乎连哈尔卡拉都有同感。

「不过没关系！我要抛啰！嘿～哟！」

哈尔卡拉朝沼泽抛出网子。

网子上头有铅坠，会沉到沼泽底部。

只要拉起来，就能捕获沼泽内的各种物种。

其实我不太想捕获栖息在沼泽内的物种……印象中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沉在底部。

过了一段时间，哈尔卡拉拉动网子。

「好，要拉啰！唔、唔……！」

她似乎使劲用力拉，网子却文风不动。

「沉重的不得了！动也不动！」

不知是网子单纯勾到了东西，还是捕到了大家伙。

裘雅莉娜小姐丝毫没有解说，仅盯着沼泽看，所以我不清楚。

「真没办法。莱卡，帮帮她吧。」

有我和莱卡帮忙，应该拉得起来。

「明白了，亚梓莎大人！」

于是我和莱卡跟在哈尔卡拉身后，拉动网子。

──有我和莱卡帮忙拉，不可能拉不动。要说风险，就是担心网子承受不住而破裂。但结果是杞人忧天，网子轻易拉了起来。

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两个女儿也充满兴趣盯着网子瞧。

首先网到的是栖息在沼泽里的鱼。这在意料之内。

接着是鞋子。嗯，沼泽里有垃圾不稀奇……

到这里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接下来却不一样。

居然出现了透明的果冻状物体，一瞬间足以让人误以为直接将水捞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

大小约与马车的车厢部分相等。

而且还有好几个。虽然我不知道该说好几个，还是好几只。

「哇～真是漂亮～明明泡在混浊的沼泽内，居然这么透明～」

「某种程度上类似史莱姆，却是完全不同的物种。它应该无法靠自力移动。」

一如学者风范的两个女儿分析，那是透明的大型物体。

「哦！成功了！这的确很像史莱姆呢！」

哈尔卡拉对成果欢欣鼓舞。如果连她都缺乏干劲，我可要生气啰。

另外裘雅莉娜小姐果然兴趣缺缺。由于她刚才躺在地上，或许光是起身就算不错了。

「这是叫做沼水晶的水母。沉在沼泽底部，吸收水中的养分，几乎一动也不动。不知道究竟哪里有趣，总之毫无价值。」

这番评论对水母同伴真的毫无感情耶……

不过偶尔也会见到这种动也不动的动物。

哈尔卡拉迅速接近沼水晶。她真是好奇心旺盛。

「嗯，毕竟泡在沼泽内，闻起来有腥味，不过外观很漂亮呢。好像没有吸收泥沙等物质。不过要直接咬栖息在沼泽中的这东西……让人有些犹豫……我想以流动的水清洗干净。」

她还具备这方面的常识啊。

「这种状态下食用肯定会吃坏肚子。搬到干净的河川吧。不过这能搬运吗……」

该不会一抱起来，就像拔掉塞子一样水分跑光光吧。

总觉得这是相当脆弱的生物。

「不确定呢，试着抱起一只吧。一只或许还搬得动。」

哈尔卡拉弯腰，双手放在其中一只沼水晶上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似乎重到搬不动……

可是下一瞬间，发生了奇怪的事。

只见哈尔卡拉的手逐渐陷入沼水晶内！

「哇！陷进去了！」

哈尔卡拉悠哉地喊。

「太柔软了吗～既然无法徒手搬运，干脆拖进箱子之类吧。

我的想法有点失准。

因为我以为哈尔卡拉伤到了沼水晶。

只见她对我露出有些焦急的表情。

「我……我的手拔不出来！不如说，它正在拉扯我！而且力量很强……」

「咦！？难道哈尔卡拉遭到了沼水晶的攻击！？」

「我不知道是不是攻击，但是我受到它的拉扯！」

哈尔卡拉继续被拉扯进沼水晶内……

最后变成只剩下脸还露在沼水晶外头。

外观像是身体塞进气球内的杂耍艺人，但是情况可能更严重。

「怎、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生物该不会想溶掉我吧……？」

「不好了，亚梓莎大人！快帮助哈尔卡拉小姐吧！」

「没错，莱卡！不过直接攻击我不放心，要是有武器就好了……」

凭我和莱卡的力量应该能一击打倒，但很难说不会同样遭到吸收。

毕竟这是神秘生物，我完全不了解它的性质。

「知道了！吾人去拿木棒来！」

莱卡前去攀折生长在附近的树枝。

这段期间内，我要求裘雅莉娜小姐说明情况。

「我想问一下，哈尔卡拉她没事吧？我没想过沼水晶这么凶恶……」

裘雅莉娜小姐依然杵在原地。

不过就算面前发生重大惨剧，她多半也会冷眼旁观，实在无法放心。

「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沼水晶没办法吸收人类的所有养分。」

她说出我想听到的答案。

「真的吧？我相信妳喔！绝对不准来『其实是骗妳的』这一套喔！」

「进入沼泽有遭到沼水晶吸收而溺死的可能性，不过在地面上不用担心。据说世界上有一部分无底沼泽传说就是沼水晶搞得鬼。水母母母。」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师傅大人，其实一点也不痛，也没有感到身体衰弱～！」

哈尔卡拉本人也证实安全。

「太好了。那应该可以顺利救妳出来。」

「嗯，顶多身体痒痒的，没什么大不了。虽然几乎无法动弹，但我会静待救援！」

光是动弹不得也是个问题，但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就算了。

就在莱卡捧着粗木棒回来的同时──

「哈尔卡拉小姐，吾人马上来救您！只要将树枝戳进这种生物──」

砰──！结果哈尔卡拉被沼水晶吐出来。

不确定『吐出来』这个形容词对不对，但是哈尔卡拉从沼水晶的体内被弹出来。

好像黑胡子大叔从木桶中弹出来的玩具，几乎朝正上方飞起，然后落地。

「噢，出来了──啊！莱卡，手中的木棒快停下来！应该说妳会打死哈尔卡拉的！」

木棒差一点直击哈尔卡拉的天灵盖，还好莱卡紧急收手。

「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哈尔卡拉小姐。」

「得救了！我还以为溶解液只会溶解衣服呢！」

她在奇怪的地方感受到具体的危机意识。

「平安脱困了！不过我确实感受到莱卡小姐想救我的心情！」

哈尔卡拉紧紧搂住莱卡。嗯，只要结局OK就万事大吉。

「帮助家人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哈尔卡拉小姐……」

莱卡露出自豪的表情后，表情有些微妙地转过头去。

「您的身体有些黏黏滑滑的……」

「是吗……？因为刚才浸在沼水晶内吧？」幸好她没搂住我……

◇

我们带几只沼水晶回家当成样本，保管在高原之家的后方。

装在箱子内，然后在里面注水。

由哈尔卡拉全权决定该怎么处理。

可是到了晚餐时间，却发生怪事。

哈尔卡拉没来吃饭。

真是奇怪。我刚才的确看见她回到自己房间……

该不会毒性后来才发作，导致晕倒吧……

我急忙打开哈尔卡拉的房间门。

「哈尔卡拉，妳还好吧！？」

「嗯，我没事。」

她的确没有难受的迹象。应该没有水母的毒性之类，但她却显得不太自然。

不知为何，哈尔卡拉像打坐一样盘腿，双手在丹田交叉。

而且她还闭着眼睛，这真的不是在打坐吗……？

可是这个世界有需要打坐的宗教吗……既然人类的身体构造相同，有人开始采用这种坐姿也不稀奇。

「哈尔卡拉，晚餐准备好了。话说妳在做什么？」

「我正在为了悟道而修行。」

哈尔卡拉声音沉着地开口。

若是平时的哈尔卡拉，还可以认为她多半在开玩笑。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很认真。

「问题是妳以前从未修行过吧。究竟吹的是什么风？难道受了什么商业书籍影响，认为经营者应该自我感觉良好？」

就像赚大钱的人突然要搞环保之类吗。

「没有原因，不如说根本不需要原因。人应该从想要的那一刻就开始修行。所谓修行，不需要等到准备就绪后才开始。」

这番话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师傅大人要不要也一起来？」

哈尔卡拉睁开闭着的眼睛。

她的眼神竟然闪闪发光！

这是怎么回事？她整个人都变了耶！

「这个世界有太多丑陋的事物。可是随波逐流终究会一事无成。暂时让内心冷静下来，不就能看见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了吗？」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可能是她平时的耍宝形象，我觉得超级可疑。

「哈尔卡拉，妳是不是偷吃了什么毒蘑菇？与其说内心受到影响，我总觉得妳遇上了什么麻烦。」

提到哈尔卡拉，首先怀疑毒蘑菇。

「我没有吃那种东西。即使与全世界为敌也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别为了这点小事与全世界敌对啦。

「虽然知道不是毒蘑菇害的，但总有个契机吧，告诉我。如果始终不明原因，某种程度上比毒蘑菇更可怕……」

「契机──亦即想以悟道为目标的机缘吧。」

不要每个词都换句话说。而且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哈尔卡拉似乎在思索。考虑到哈尔卡拉的演技很差，应该视为她是认真的。

「我想想，应该是身体被吸入沼水晶的时候吧。感觉仿佛对俗世的执着缓缓溶入沼水晶的体内。脱离沼水晶的时候，我有种脱胎换骨的感受。」

「就是这个！」

几乎确定是沼水晶所致。这么短的时间发生的变化，肯定是这件事。而且被吸进去的只有哈尔卡拉一人，也难怪只有哈尔卡拉不对劲。

裘雅莉娜小姐说过，即使被沼水晶吸进去，既没有生命危险，体力也不会被吸走。

这应该是事实。

可是该不会吸走了「内心污浊的部分」吧？

第十一卷 捕捉到沼水晶